72.被劫_尚书在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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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2.被劫

  语嫣等脚上的红肿消退大半后,就向王老夫人告了辞,坐马车回了宋家。回到宋府,才从几个人那儿听说了两日前的事。

  紫扇道:“多亏了有尚书大人在,不然咱们小姐可就要做冤大头了,摊上这种事,往后……幸好幸好,菩萨保佑!”

  语嫣根本说不出话来。

  这两日在王家遇到王叔叔数回,他都没有提及此事,而且毫无异色,哪里知道他竟暗地里做了这么多……

  她心里既酸又暖,五味陈杂。

  “那……表姐她如今又如何了?”她涩声问道。

  紫扇:“表小姐一直不肯说那人是谁,王大人也不愿开口,老夫人没法子,只好让表少爷先把人带回江南,结果表小姐说什么都不肯回,昨儿个还闹上吊,幸亏那绸带系得松,要不然……她人是没事,到头来还是老夫人给气病了,二爷也为这事一连几日没回府宿在了外头,要奴婢说,这个表小姐可真会祸害人,还是早早回去的好……”

  原本不过是无心之言,没想到却一语成谶。

  几日后,郑戚突然来宋家求见宋老夫人。

  老夫人在暖阁见了此人,不出一刻钟,暖阁内就传出老夫人破口大骂的声音,就连院子外的仆婢都听得一清二楚。

  随后不多久,那郑戚就悠悠然地出了暖阁,步态闲散地往外去了。

  消息很快传到了各院,彼时,语嫣正在望梅院与归雪一同。

  连翘摇着头一脸匪夷所思:“真没想到那位郑侍郎是这样的人,原先说好了是要和咱们小姐相看的,竟然会跟表小姐……幸亏这婚事没成,听说这两人就是在郑大公子来府里相看的那日对上了眼,实在是……”

  原来,郑戚来宋府的那日,被霍玉襄冲撞了一回,当时旁人见了并不如何,谁知这二人竟是相互看对了眼。

  郑戚乃是见惯风月的老手,看出霍玉襄对自己有意,自然是情生意动、心痒难耐。再一经打听,原来这位不过是宋家的表姑娘,本家霍家也只是江南的地方族支罢了,况且如今的宋家根本不值一提,如此,他便有了胆子,派人偷偷给霍玉襄送了信。

  霍玉襄原本也有几分矜持,可挡不住他一来二回的诉衷肠、表情意,且当日所见,这郑戚不但家世、才干皆好,样貌爷风流出众,生了一双欲语还休的桃花眼,比起一板一眼的陆奉,更叫人小鹿乱撞、不能自已。再加上她自己本就春心萌动、浮想联翩,一时没能按捺,就与他成就了“好事”。

  语嫣蹙眉:“今儿他来到底是要为了什么?”

  连翘:“说是要聘表小姐作贵妾呢。”

  归雪冷冷一笑:“怪不得祖母那样生气。”

  “老太太气得不行,眼正命人到擢英院,强要将表小姐送回去呢。”

  归雪道:“早知今日,何必当初……”

  她眼睛一转,见语嫣垂眸不语,便握了她手道:“事到如今,难道你还可怜她不成?要不是王大人查清了事实,这会儿倒霉的人可就是你了。”

  语嫣摇头:“我并没有可怜她,我只是觉得有些古怪,这位郑大公子如今登门说要聘表姐作妾,总觉得是不安好心,好像是有意要逼她走似的……”

  归雪一愣,随即皱起眉头沉吟起来。

  语嫣见如此,抬手在她眉心一揉:“恐怕是我多想了,姐姐就不要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分神了。”

  归雪一笑:“也是。”

  晌午过后,擢英院那头又传出动静,说是霍玉襄抵死不肯离开京城,甚至还心甘情愿地要去做郑家的贵妾。宋老夫人给气得又昏了过去,杨嬷嬷这才急急忙忙地到望梅院来请归雪过去作陪。

  老夫人身子不好,在自己院里歇息,由归雪陪着。而霍玉襄人仍没有走,还待在擢英院里。

  晕了一场又醒过来的宋老夫人,似乎是终于对自己这个外孙女灰了心,醒过来大半日都没再提起此事。

  此事眼看着是暂且搁着了,谁知近夜时,宋常山带了一个宋府上都意想不到的人回了宋家。此人不是别个,正是霍玉襄的父亲,霍家大老爷霍曲鸣。

  因为霍玉襄并非宋家人,宋常山就算再看不过去,也不好多言,如此,便干脆派人送信,将在河北办事的霍曲鸣请了过来。

  霍曲鸣身高七尺,面目黝黑,模样与霍家姐弟倒没有半分相像之处。他看起来憨厚,实则却是个霸道性子。

  霍家姐弟乍一看到霍曲鸣,都大惊失色,尤其霍玉襄,险些瘫倒在地。

  霍曲鸣看到她脖子上未褪的红痕,知道宋常山与自己所言不假,一句话也没说,只一把拽住霍玉襄就往外拖。他人高马大,力大无穷,像捏小鸡似的,轻而易举就把人扯了出去。

  霍廷了解父亲的性情,又对霍玉襄这回的所作所为存有不满,因而不发一言,只默默跟了上去。

  霍玉襄连连哭喊着要找宋老夫人,若老夫人在倒也罢了,先前老夫人给她气得晕了一场后回了暖阁,根本不知道擢英院发生的事。

  再说那霍曲鸣动作又利落,统共不过一刻钟的工夫,就把女儿拖出了宋府,塞进了自己的马车里。和宋常山说了几句话后,又沉着脸命令霍廷留在宋家陪衬老夫人几日,随后一登马车,扬尘而去。

 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霍玉襄会这么突然就被带走了,更没有料到这位霍家大爷如此雷厉风行。如此,雪蝉几个就给留在了院里,只能等回霍廷走时再一道离开。

  彼时,宋老夫人听闻此事,只幽幽叹息了一声:“走了也好,也好……”

  依照霍曲鸣的性子,霍玉襄这一走,不仅是要脱半层皮,而且怕是永远都回不了京城了。

  翌日,刑部。

  刘明远到书房找到王彦:“叶家出事了。”

  王彦放手里的案宗看他。

  刘明远:“叶驸马淹死了,尸体在城外九江边,半个时辰前刚捞上来,底人已经运送过来了。”

  他口中的这位叶驸马,正是长公主的丈夫,叶家大爷叶其铭。

  王彦神色一凝:“消息已经传出去了?”

  “是,看情形倒像是和一帮人去游湖,喝醉了不小心掉进江里的。”

  王彦抬眸:“看情形?”

  刘明远目光一深:“这几日,叶家接二连三的出事,叶沐成被打,叶沐舟被告,听说,这个叶驸马几日以前也险些给楼上的花瓶砸破脑袋,看起来像是……有人故意在威胁叶家。”

  正说话,方恒玉在外通传有事禀报,王彦令他进来,就见他脸色有几分难看道:“大人,刚刚出了一桩事,长公主进宫面圣,不惜断发威胁要刑部以外的官员查叶驸马的案子……长公主称此事是张首辅蓄意报复,又说您和张大人是一伙的,说什么都要让皇上换人查案。”

  方恒玉硬着头皮说完,却见王彦连眼睛都没眨一,只问他道:“皇上答应了么?”

  “没有,皇上强令人把长公主送回叶家去了,这案子还得刑部办。”刘明远眉头一拧:“她这是血口喷人,我们什么时候和张廉蛇鼠一窝了!”

  王彦转动着指间扳指,神色晦暗起来。

  能够把他和张廉联系成同伙,又是和叶家作对,除了是和语嫣有关,似乎没有其他的可能。

  “我知道了,你先去,看管叶驸马的尸身要警醒些。”

  方恒玉心头一跳,刘明远道:“这个长公主,有这么大的胆子?”

  干扰刑部办案,可是重罪。

  王彦淡淡道:“难保她不会狗急跳墙。”

  刘明远一滞,方恒玉则忍不住咽了口唾沫。

  大人可真是敢说。

  方恒玉退后,刘明远盯住他道:“这事我知道肯定不会是你,可是她为什么会把你和张廉当成一伙的?”

  王彦:“上回陆府的梅花宴,长公主故意派人将语嫣引到了晋王跟前。”

  刘明远目瞪口呆:“什、什么……小丫头没事吧?”

  “她没事,虚惊一场罢了,”王彦道,“以张大人素日出行的作风,肯定提前在陆府安插了暗卫,这事不可能瞒得过他,我当日也是无意撞见了语嫣才知道此事。长公主事必会得到我带语嫣离开的消息,自然就知道我知悉此事。”

  “不对啊,那她怎么猜得到是张廉呢?”

  “先前叶家两个公子接连出事倒也罢了,方才你不也提到叶驸马险些给花瓶砸破了头?还有,前几日,晋王府里的几个门客也给人告了嫖赌……这种行事作风,摆明了是首辅大人,而且当日长公主是在他眼皮子底行事,自然会叫他不快,不过……”

  王彦顿了顿,神色渐深:“叶驸马倒真不一定是张大人派人杀的。”

  刘明远看向他,就听他道:“他还不至于为语嫣做到这个地步,他要是想杀了驸马,前面那些种种根本就是多此一举。”

  王彦脸色发沉:“此事事出蹊跷,在有头绪之前,就让外头人以为驸马是意外溺亡即可。”

  刘明远见如此,心头微震,沉默地点了点头。

  晋王府。

  书房内,晋王听属禀报叶其铭溺亡一事,陷入沉默。

  外头传来人的通禀:“殿,长公主来了,说要立马见您。”

  晋王握了握拳头,沉声道:“不见。”

  属一惊。

 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。

  晋王和长公主自幼情谊深厚,晋王府与叶家也一直关系亲近。就算晋王有为难之处,也不至于如此直截了当地拒见长公主,以长公主的性子,这么做恐怕是会……

  此时,晋王又加了一句:“告诉长公主,往后叶家的事,不必再来找孤。”

  外头的人只好满面苦色地退了。

  要当面把这些话转告给那位长公主,恐怕是……凶多吉少。

  晋王沉着脸对属道:“去,把张侧妃请过来。”

  这段时日,新进府的张侧妃很得晋王宠爱,一个月有一大半日子晋王都是宿在她院里头,如今这位张侧妃风头无两,是连晋王妃都不放在眼里了。

  眼晋王分明心绪不佳,想必是要传张侧妃过来舒缓舒缓心情。因而属也并未多想,只依照晋王的吩咐,出门传话给侍从去请张如雪。

  不多时,张如雪便带着婢女到了书房。

  如今,在这晋王府中,也就只有她能够以女眷的身份正大光明地走进晋王的书房。以往后院的人就算是来送个甜汤吃食,都会遭到冷脸,甚至是狠罚,连晋王妃都不例外。

  张如雪款款上前,冲晋王一福身:“殿大安。”

  在书房的门将要合上以前,属不经意瞥了一眼里头的情形,当即一愣。

  他突然愣住,并不是因为书房里这位侧妃娘娘的背影有多么袅娜动人,而是因为晋王。

  晋王刚刚还因为叶其铭溺亡的消息和拒见长公主的事阴云密布,而此时此刻,那张淡漠的面孔上,竟有一抹极为明显的温柔笑意。

  看得人……背脊一寒。

  刑部,停尸房。

  刘明远甫一进屋,就见王彦举着小刀在刮叶其铭的头发。灯火幽暗中,尸身的头顶已有大半变得光秃秃的,泛着诡异的寒光。

  刘明远咽了口唾沫没再往前:“王六,叶驸马生前和你没仇吧……”

  王彦头也未抬:“你过来看。”

  刘明远迟疑片刻,走上前一看,登时一僵。方才隔得远,烛火又暗,没能看分明,如今走近了才看清,叶其铭的颅顶竟有五个青紫的指印:“难不成……”

  王彦放刀,转身去净手:“再仔细看看,能不能看出什么名堂来。”

  刘明远蹙眉,俯身细看半晌,眼睛一眯道:“这个凶徒力气不小,叶其铭也是习武之人,要将这么一个身高八尺的武夫强按到水里溺死,还留这样的印记,想必对方武功不低,最起码,内力不低。”

  王彦点头:“我当日最初察看他的尸身,发觉他全身上无一伤痕,就觉得古怪。依你看,能留此等印记之人,武功会有多高?”

  刘明远看他一眼,当中意味不言而喻:“看来这次,咱们是又遇着高手了。”

  “当日同船之人,还有那些船家,我都已经去查过,没什么可疑的,”刘明远道,“这会儿要想找出这个凶手,无异于大海捞针,更不论,对方还是个中高手……”

  王彦沉吟不语,此时方恒玉疾步而入,脸色极为难看道:“大人,不好了,宋家二小姐被人趁夜劫走了!”

  刘明远一呆:“你说什么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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