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6章:夜“鬼”_傻女倾城乔云溪步惊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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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6章:夜“鬼”

  赫连绝的脸色苍白,如一捧没有温度的雪,在烛光中映出惊白的白,他的眼底深处似有复杂的情绪在翻涌,悲怆、疼痛、愤怒、失望……一种种纠缠在一起,仿佛倒映着往事尘封的影子,扑面而来。

  乔云溪心里涌起一阵难言的酸涩,她晃了晃头,微笑道:“过去的事不要再想了,伤总是可以复原的,所谓伤疤不是为了让你记得痛苦,时时去折磨自己,而是想让你知道,你是一个有经历,是一个精彩的有生活的人。”

  赫连绝微微挑眉,每次触摸到那块伤疤的时候,他的心情都不可避免的变得沉重而绝望,那些鲜血淋漓的过去,那些苦痛的折磨,那无数个月圆之夜所遭受的痛楚,都像一块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,不留一丝喘息的机会。

  而今日,这样一个女子,说出几句他从未听到的话,站在他从未想过的角度,坦诚而诚恳的劝诫,让他突然觉得,或许……她说的是对的。

  那些记忆像血一样残酷,但也像血一个鲜活。

  他轻轻的笑起来,刚想要说什么,一阵难受的感觉涌来,眼前一黑,他又晕了过去。

  乔云溪急忙站了起来,摸了摸他的额头,似乎更烫了一些,暗暗责怪自己一时只顾着和他说话,忘记先给他降温了。

  她急忙端来水盆,又用冷水浸了帕子,仔细的搭在他的额头上,冷帕触及滚烫的额头,他轻轻的颤了颤,紧皱的眉头却似乎舒展了些。

  步惊寒坐在西厢房的屋顶上,手中执着一个酒壶,一边喝着酒,一边望着星空赏月。

  步惊羽坐在他的身边,垂着头,眼睛时不时的四处瞄一瞄,然后更深的垂下头去。

  如是三番之后,步惊寒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还没有下决定?”

  “什么……决定?”步惊羽呆了一下,随即微微红了一下脸,又扭过头去,不敢与步惊寒的目光对上。

  “你心里明白我的意思,”步惊寒喝了一口酒,淡淡的梨花白香气散在空气里,却不及……她身上的清香,他晃了晃头,似乎对自己说,又像是对步惊羽说道:“有些事情也许错过了,就无法再回去了,无论怎么弥补,都无法掩盖那些让你遗憾的事情曾经发生过。”

  “四哥……”步惊羽低低唤了一声。

  步惊寒昂起头,灌了几口酒,几滴酒液顺着他的下巴流了下来,月光下晶晶闪电,如一滴一滴的泪。

  突然,不远处的另一个院子中,一条黑影慢慢的溜了出来,手中没有提灯笼,看上去鬼鬼祟祟的。

  步惊寒的目光一闪,步惊羽小声道:“四哥,你看,这季府的鬼是真多啊。”

  “不错,既然住进来,闲着也是闲着,省得发慌难受,不如找点事情来做做。”步惊寒放下酒壶说道。

  步惊羽听到他说的那句“闲着也是闲着,省得发慌难受,”眼睛不由得瞄了瞄下面赫连绝的屋子,心中暗道,赫连绝,你这个家伙,最好快点好起来,把四嫂还给我。

  “走,去看看。”步惊寒拉着步惊羽从房顶上跳了下来。

  “等一下,”步惊羽路过房间的时候,让步惊寒停住,自己进了房间摸出两样东西来。

  步惊寒一看他手里的东西就是一愣,“干嘛?”

  步惊羽把其中一个戴在脸上,“戴上,这是上次在街上一个小贩送给我的,我觉得不错,一直留着呢。”

  步惊寒无语的看着手里的面具,青面獠牙,像是一个恶鬼。

  “快戴上吧,把那家伙吓个半死再说。”步惊羽催促道。

  步惊寒想了想,也对,恶人自有“恶鬼”磨,现在情况不明,贸然动手也不太好,于是,他拿过来戴上,兄弟二人一起出了小院门。

  四周黑暗,灯光早已熄灭,只有天上的月光和星光,步惊寒带着步惊羽,穿宅过院,虽然不时遇到巡夜的家丁,但是他们岂能阻挡住步惊寒?

  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,步惊寒就发现了那个黑影,从动作上看,就是刚才在屋顶上发现的那个家伙。

  步惊羽眯着眼睛,仔细的看了看,小声说道:“四哥,怎么感觉这个家伙有点眼熟?”

  “像是那个成子轩,”步惊寒说道。

  “不错,”步惊羽一听这个家伙的名字就没有好气,眼光顿时就锐利了起来,看那家伙探头探脑的,一定是要去做什么坏事。

  “我们一定要好好的跟着他,看看他究竟是想干什么,如果是做坏事,要给他个教训,”步惊羽咬牙说道:“要惨痛的教训。”

  “是你给他教训,”步惊寒瞄了他一眼说道:“我可没有这个兴趣,也没有这个义务,跟那个谁,也没有那份交情。”

  “四哥……”步惊羽磨牙,“这个时候就别说这个了,行不行?”

  步惊寒也懒得再斗他,这个成子轩的确是不像要去做好事的样子啊。

  成子轩这两天如坐针毡,他以为步惊羽好不容易走了,总算是消除了一个心头大患,刚想要松一口气,却发现,季桐琳对他好像也有了一些变化。

  那种变化无法用语言来形容,但是他却从心里能够感受得到,那种感觉告诉他,季桐琳不像从前那样对他一心一意,掏心掏肺了,而是……有了一点疏离感,一点距离感,还有一点……说不出来的感觉。

  这种感觉让他不安,那颗本来安定下来的心,突然就又被吊了起来,在空中晃来晃去,让他无所适从。

  所以,他决定,今天晚上对季桐琳采取行动,反正她早晚都是自己的,这还有什么可说的?不就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儿吗?有什么不行的?

  他给自己壮了胆子,趁着夜色悄悄而来。

  好容易摸到季桐琳所在的院子,他轻轻在门上拍了拍,时间不大,门便“吱呀”一声,扯开了一条窄窄的缝隙,成子轩一喜,左右看看无人,从那条缝隙中钻了进去。

  “啊!”步惊羽差点叫出来,“四哥,你看到了没有,居然还有内奸!这个家伙,这些无良的奴才!”

  步惊寒淡定的看了他一眼,看他这暴跳如雷的样子,他还不想承认心中对季桐琳不同,也就骗骗他自己吧。

  “四哥,快走,咱们得去阻止他。”步惊羽拉着步惊寒往院子那边凑合。

  “不是你说的,人家快成亲了,你现在阻止人家干什么?”步惊寒适时的给步惊羽泼了冷水,“等到过几天,真的成了亲,那人家也是正大光明的了。”

  步惊羽张着嘴,瞪着眼睛,脸色慢慢的涨红,再慢慢的发白,他始终说不出话来,耳中反复的回响着刚才步惊寒的话,似乎有什么东西狠狠的在自己的胸口上掏了一把,掏出一个大洞,冰冷的风从那洞中呼啸而过。

  步惊寒看着他的脸色,微微的叹了一口气,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:“九弟,你要想好,你阻止得了一次,阻止不了第二次,等到人家成了亲,便是一家人,你……从此便只是一个外人,对于她而言,不过是一个过客。”

  步惊羽再次震了震,身子微微一晃,目光紧紧的盯着那个黑黑的小院,门上的那条缝隙已经合上,似一道森冷的铁板,把他冰冷的隔在门外。

  “不……”步惊羽下意识的说道:“四哥,我不能看着她跳入火坑,不能看着她嫁给这个人,那会毁了她。”

  “可是,如果你这样救下她,或者……你以为是救下她,却又不娶她,或者到最后才是真的害了她,你破了她的梦,却不能许她另一个梦,这其中的残酷,你可想过?”步惊寒不想放弃,他知道此时步惊羽的心中很痛苦,但是,不破不立,他必须说。

  “他说得对。”另一个声音响起。

  步惊寒和步惊羽吓了一跳,两个人过于专注,居然没有注意到身后何时有了人。

  两个人望过去,乔云溪从暗影处走了过来,看到两个人脸上的面具,不禁笑道:“你们两个好端端的装神弄鬼做什么?”

  步惊羽呼了一口气,“四嫂,原来是你,真是吓死人了。”

  “好像能吓死人的是你们吧?”乔云溪翻了个白眼,鄙视的看着步惊羽说道:“我说,你还没有考虑清楚?这样拖拖拉拉,真不像是个男人。”

  “我不是男人?我不是男人?”步惊羽压着嗓子怒吼。

  “你吼也没有用,关键看敢不敢做。”乔云溪无视他,继续鄙视。

  “敢!怎么不敢?”步惊羽跳着脚道。

  “敢就去啊。”乔云溪指了指季桐琳的小院。

  步惊羽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,走到院门前推了推,却推不动,随即又返了回来,白了乔云溪一眼,对步惊寒说道:“四哥,你送我进去。”

  步惊寒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,正要拉着步惊羽走,乔云溪道:“刚才那家伙才进去,前面一定有人把守了,你现在这样翻进去,无异于等着被人发现,到时候满大街都会流传出九王爷色迷心窍,夜入季府小姐小院的戏文。”

  “……”步惊羽被她说得一噎,随即又见她指了指另一个方向说道:“走后面。”

  步惊羽的眼睛一亮,点了点头。

  三个人一起来到小院的后面,从墙上翻了过去。

  成子轩已经摸进了季桐琳的房间,他仔细的听了听,里面静悄悄的,有微微的呼吸声,想来正在沉睡着,屋子里飘着淡淡的香气,这让他本来有些紧张的心情不禁放轻松了不少。

  房间里已经灭了灯,他拢着目光,趁着窗子缝隙中流泄进来的月光,看着房间里事物。

  外屋和里屋之间隔了一个屏风,薄薄的纱质屏风上绣着精美的仕女图,图中的仕女美目流转,风情万千,不禁让他心中微微一热。

  隔着那薄薄的纱,里屋的一切都似变得朦胧起来,朦胧中更添了几分韵味,那淡淡的香气似乎更浓了些,轻轻飘入他的心底。

  成子轩心中驿动,一股躁热让他的心跳加速,他深吸了一口气,轻手轻脚的向着内室走去。

  还没有转过屏风,突然一扇窗子微微开启了一点,似乎有丝丝的凉风吹了进来,成子轩被吹了一个激凌。

  他有心不管,但想着如果一会儿风越吹越大,把窗子吹开了,反倒不美,于是,他转身向着窗子那里走去。

  他刚刚伸手,想要关上窗子,突然间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手背上爬了一下,他一惊,急忙缩回手,对着流进来的一线月光望了望,又什么都没有。

  他心中狐疑,莫非是自己的错觉?看了看屋中内室正在睡着的季桐琳,他也顾不上再想别的,再次把手伸出去。

  窗外的乔云溪拿着一根枝叶,再次在他的狼爪上扫了扫。

  这一次,感觉真切,成子轩的手立刻又缩了回去。

  乔云溪对着戴着恶鬼面具的步惊羽递了一个眼色,步惊羽立刻与乔云溪换了位置。

  而此时,成子轩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,探出头来。

  窗外月光清冷,几株玉竹在月光下轻轻的晃动,竹影摇摇,映在窗外那张鬼脸上,四目相对,成子轩感觉自己身上的每根毛发都竖了起来,每个毛孔里都嗖嗖的冒出冷气。

  他拼命的抽了一口冷气,想要大喊出声,却想到此时的环境特殊,他死命的捂住自己的嘴,眼大着眼睛向后退去,飞快的转身跑出了房间。

  终是惊慌之下,他出去的时候碰倒了放在门口附近的盆架。

  里面传来流翠模糊的声音:“是谁?”

  听到流翠的声音,成子轩跑得更快,他暗暗庆幸,幸亏刚才自己也没有进去,都忘记流翠是季桐琳的贴身丫环,总是习惯睡在美人榻上守着季桐琳了,下次自己来的时候得想办法把流翠给支走。

  但是,他现在可没有功夫去琢磨这些事,他要做的,只是逃命。

  刚才那种被什么东西摸手的感觉,还有看到的那个鬼脸,绝对不是什么错觉,而是真实存在的,他的脚下发软,却不得不慌忙逃命。

  他一边跑一边胡思乱想,是不是……成婉儿?可是,那模样也不像啊,明明那么凶恶……

  成子轩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了出来,好容易跑出了季桐琳的院子,他微微的松了一口气,身子一转,脚步略微放慢了一些,向着那边的小路走去。

  可是,他走出没有几步,刚到小路上不久,总觉得身后似乎有响动,像是有人在后面跟着自己,他心中大惊,回头之后却发现,什么也没有。

  四周安静,树下草丛间的那些虫鸣似乎依旧,风声微微,吹动树叶沙沙作响,树木花草的影子在月光下深深浅浅。

  他深吸一口气,努力的说服自己这不过是错觉,是自己太紧张了,转过身向前面跑去,还没有跑几步,隐约觉得前面有个黑影,他一怔之下,那黑影以极快的速度,“飘”到他的眼前来。

  脸色苍白,两颊隐约有青色,嘴唇血红而且那嘴极大,半段舌头在嘴唇外垂着,只是看到了这些,成子轩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是“咚”的一声,从嘴里跳了出来。

  他张了张嘴,还没有来得及大叫出声,便晕死过去,裤子间湿了一片。

  那鬼用脚尖踢了踢他,确定他是晕死过去了,又厌恶的看了看他湿透的裤子,摘下面具,露出一张清秀的脸,不满意的说道:“这个家伙,未免也太胆小了吧。”

  “或者是亏心事做得太多了吧。”乔云溪也从暗处走了出来,刚才就是她跟在成子轩的身后迷惑他。

  “现在怎么办?”步惊羽问道。

  步惊寒冷笑了一声,“一不做,二不休,把他架到树上,等到醒了能自己下来算他本事,下不来就让他喊人,看看他用什么理由。”

  乔云溪点头表示同意,笑道:“以为楚王殿下冷硬坚韧,只会沙场杀敌,没有想到也会这些小阴招啊。”

  步惊羽忍不住扑哧一笑,步惊寒瞄了她一眼,面不改色的说道:“嗯,近墨者黑,本王自然也学会了。”

  说罢,转身就去找合适放人的树,乔云溪看着他的背影,忍不住叫道:“哎,你说谁是墨!”

  三个人把成子轩放到了树上,又快速的回了自己所住的小院,乔云溪让步惊寒和步惊羽去休息,她自己则去了赫连绝的房间。

  步惊羽闭着嘴巴不出声,步惊寒在原地沉默了半晌,终究也说不出别的话来,转身回了房间。

  赫连绝依旧睡着,乔云溪刚才给他退了温,发现房顶上没有了步惊寒和步惊羽,让侍卫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守卫,她这才追了出去,忙了很久,这个时候也感觉有点累了。

  她抱过一床薄被,缩到大床旁边的脚榻上睡着了。

  清晨时分,院子里有了浅浅的声音,似乎有人在轻手轻脚的打扫院子,乔云溪听到声音,立即睁开了眼睛。

  非常时期非常地方,她时刻都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,她的目光瞬间清亮,望向窗外,却发觉有两道目光正望着自己。

  她对上那目光,赫连绝醒了。

  乔云溪微微笑了笑,“你醒了?”

  她的笑容似在清晨风中摇摆的花朵,眼睛晶亮,如花瓣上的露珠,轻轻的调皮一滚,“嗒”的一声溅起,落入赫连绝的心里。

  他的脸色仍旧有几分苍白,乌发如绸散在枕头上,映着他的容颜,像一幅徐徐展开的水墨画。

  他的目光温暖,似盛载了这一天的阳光,“嗯,刚刚醒,也是听到外面的声音了。”

  “哟,”乔云溪跳下脚榻,“听到声音就醒来啦?这说明你已经好转啦。”

  她说着,伸出手去,放在他的额头上。

  她的掌心微热,柔软细腻,带着淡淡的香,与他的额头相触的时候,他忍不住轻轻颤了颤,如一片花瓣轻轻落入水中,荡起层层的波纹。

  乔云溪在他心神一荡的时间已经收回了手,“果然温度正常了,也不冷得吓人,不烫得灼人了,步惊羽的药很管用,你应该好好谢谢他。”

  “我觉得,我更应该好好谢谢你。”赫连绝说着,情不自禁的伸出手,握在了她的,她的手纤长,手指嫩如葱管,指甲如贝,泛着淡粉色的光泽。

  “云溪……”他声音喃喃,似风似露,无声却动人,他握住她的指尖,放在唇边,他的唇微凉,此刻微微发白,如一片刚刚凋落的花瓣,惊心的脆弱,“你愿意不愿意,做无绝宫的女主人?”

  乔云溪在被他握住手的那一刻便怔住,她的灵魂来自到现代社会,照顾赫连绝就和护士照顾病人并无太大的区别,真正的朋友相待,所以,她未曾想过,或者疏忽了在她看来的没有特殊意义的肢体接触,比如摸额头,试温度等等,在这些古代人的眼中,或许就是不同的意味。

  毕竟,人家可是看过了女子的肌肤就要娶,就要负责任的呀。

  乔云溪听着赫连绝的话,心中微微一震,她自然明白做无绝宫的女主人,究竟是什么意思。

  她看着赫连绝的脸,阳光已经透过窗纸轻轻的照进来,细碎的阳光轻轻洒开,点点的霞光落在他的眉宇间,长眉飞扬,目光如水,唇边是一抹淡淡的笑意,只是略显得有些紧张,有些局促。

  乔云溪慢慢的抽回自己的手,为他盖了盖被子,唇角翘了翘,“紧张吗?这可真是不像你。”

  一句话说得赫连绝也跟着微微笑了笑,那种局促感便消失不少。

  乔云溪微微偏过头,望着窗外,树木的枝影轻轻落在窗纸上,深深浅浅,似在窗纸上点点作画。

  她的眼神悠远,声音轻轻,“你很好,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会突然就认定了我,跟着我回了王府,为了你,我还和步惊寒那个家伙吵架,想必他一定气得不轻吧?话说回来,如果有一天,他硬要带着一个女人回府,我也会不高兴的。”

  她顿了顿,又说道:“不,应该是会很不高兴,十分不高兴才对。就像……当初把那个柳飘飘留下时一样。”

  她的语气中微微带着撒娇的味道,只是她自己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,并没有察觉,这一点特别的意味,让赫连绝的脸色微微白了白。

  乔云溪坐在床边,姿态随意,就像是与多年的老友相处,她轻轻笑了一下,嘴唇极快的勾了勾,“步惊寒那个家伙呀,有的时候呢真是挺讨厌的,心眼小的就跟针眼一样,连根发丝都穿不过,有时候却可以装得下家国天下,真是很奇怪。”

  “有时候,他又笨笨的,世人都以为楚王爷聪明睿智,其实不然,他啊,简直就是笨得要死,明明爱重他的兄弟,生怕他受到一点作害,却总是冷冰冰硬梆梆的不知道如何去表达,爱啊……爱啊……”

  她举起双臂,像是在忍不住的高呼,“哪里需要那么多的表达方式呢?按照心里的感觉去做就好啦!可是,他不懂,硬要装着,忍着,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?”

  乔云溪叹了一口气,自顾的说着:“他的心很柔软,很柔软,却非要披上一层坚硬的壳,水泼不进,不,简直就是油盐不进,我想,他一定是受到过伤害吧?不然的话,怎么会那么坚持的保护自己的心呢,坚持得让人觉得有些心疼。”

  日光轻轻如碎金,笼罩在女子的身上,她的白衣飘洒,姿态自如,如镀了一身的金光,眉宇间柔情温婉,那眼睛闪亮,眼底涌动的是她的情、她的爱、她的心疼……

  只是,似乎不是对着自己。

  赫连绝的心随着苍白的脸色,一寸一寸的变凉。

  “所以呀……”乔云溪似乎有些无奈,有些惋惜的说道:“我得帮助那个家伙好好的打开心结,把他心外面的那层壳狠狠的敲开,再小心的剥出来,好好的去爱,好好的去保护。”

  她慢慢的伸出一根手指,晶莹如玉,却豪气万千,“我想啊,这估计得用一辈子的时间啦。”

  随即,她淡淡的一笑,眉眼弯弯,“抱歉啦,不能去你的无绝宫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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