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1、暮雪白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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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行依旧置之不理,依旧跳着舞。
路明远轻轻叹了口气，难得有了些手足无措的感觉。
“姜行，我一直喜欢男的,给路锋出过柜。大学的时候组过一个乐队，叫做runaway，我是吉他手。”
台上的舞步和歌声都停了，黑暗中他看不见姜行,更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,但还是深深地呼出一口气，轻声道：“我就是f。”
姜行握紧拳头，一言不发地看着路明远。
“剩下的我都告诉过你了，宝宝。路锋用很极端的方式组织我继续办乐队，还拿我的朋友威胁我,所以我……出国读研了，只是用f的名义偶尔写几首歌。”
所以f老师才有几年的“销声匿迹”。
“我知道我还喜欢,但是我想不出来什么办法能让我继续创作,甚至有时候连那种状态也找不到，所以当我知道路锋投资了这个节目,就马上回国了。”
路明远走近了些,脚步声还是一如既往地让姜行觉得踏实，可是他依旧一言不发,借着微光低头看舞台的地面。
“见到你的第一面，在卫生间,你进来之前我还在想该怎么气他,然后你来了，我就想到了。”
姜行没想到他说的这么直接，心也越来越凉,垂在身侧的指节被他捏的发白，“所以你真的一开始，见到我的第一面就想利用我，对吧。”
“实话说，是，”路明远叹了口气摇头，“是见色起意。”
黑暗中姜行看不见路明远，但是却能想象出来他说这句话的表情，有些恼意地“啧”了一声。
总是一有时间就撩他，姜行还每次都招架不住。
“看见你第一眼，往你脸上吹烟的时候，只是觉得你这个小孩儿挺有意思的，但是我看完初舞台之后，感觉就变了。”
姜行等着他继续说，可是下一秒一个黑影就闯入他的视野，姜行定睛一看，居然是路明远在他面前蹲下了。
他们有过居高临下的姿态，可是路明远从来没有像这样放低姿态，姜行有些意外。
“如果说一开始是见色起意，那初舞台就是一见钟情。我最开始确实想的是随便撩着玩玩，但是看见你跳舞，听见你厕所里说的那些话，我舍不得了。怼王煜确
实是顺水推舟，但是对你说的那些话没有一个字不是真心的。”
路明远的态度非常明显了，姜行有些五味杂陈。
“我确实利用过你，对不起，宝贝。”
路明远试探着想去牵姜行的手，被他躲开了。
“很多事情我没有和你说实话，这个也对不起，我的初衷……的确不是出道，一公王煜针对你的时候，我打算想办法换掉他，然后就退赛的。”
姜行还记得路明远那次捏他的脖子，告诉他很棒，当时姜行刚回国不到半年，整个世界都是黑的，那句话是照进姜行心里的第一道光。
原来那束光那么短暂。
“那为什么不退？”
路明远抬起手，飞快地摸了下姜行的脸颊，“舍不得你啊，宝贝。”
姜行这次没再躲了，因为路明远根本就没有给他躲的机会，就收回了手。
“我对自己是什么样子、适不适合干这一行也很清楚。我本来是打算第二次公演之后退赛的，给你写的歌……算是离别礼物吧。”
姜行想起那个路明远失控的夜晚，天台上冷冽的风，和当时误以为又要陷入深渊的他自己。
“然后又因为我被徐旭风缠着，所以不退了吗？”
“嗯，我想让你好好走下去，姜行，你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人，和我不一样。”
姜行眼眶有些酸涩，但忍住眼泪是他最擅长的事情之一，所以只是吸了吸鼻子，“再下一次你想退赛的时候，我被爆了黑料，对吗？”
“对。”
“所以你当时一直让我想清楚，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还不在一起，也是因为这个？”
路明远沉默了几秒才点头，“嗯。”
姜行被气笑了，也不知道是难过更多还是生气更多，连声音也带了些委屈，“所以你随时想着要离开我，对吗？”
“宝宝，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你。”
路明远终于握住了姜行冰凉的手，拉到嘴边亲了亲，这动作和语气都极致温柔，让姜行鼻头一酸，没忍住就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，滴在路明远的手背上。
路明远抬手给他擦了，又轻轻摩挲他的侧脸，轻声道：“我只是想离开这个节目而已，可能这样我才能陪着你走更远，姜行，你能明白吗？”
“
我懂，”姜行胡乱抹去脸上的泪，“但是你怎么知道，这样就能陪我走更远啊？”
路明远苦笑了一下，起身试探着把姜行抱进怀里，好在这次小孩没再躲了，只是整个人都和冰块一样，冰得路明远心都快凉了。
“我不知道，所以我早就想过，如果有一天路锋找上门来，我要和他说什么。我只是没想到……他会让你听见。”
这些和姜行猜的差不多，他听到的那些话真的是路明远编出来的。
“我实话实说，之前杨灿的事，也是想护着你，宝贝，我…真不算什么好人，本来是不想拖累你的。”
“你觉得这是在拖累我吗？”姜行声音闷闷的，“没有你的话，我可能第一轮就被淘汰了，然后去打工，或者回去读书，之后再也走不了这条路了。”
“宝宝……”
“我听见那些话很难过，原来一直被我当成光和太阳的人，不仅是在利用我，而且随时都有可能离开。”
姜行其实明白，如果路明远一开始就狠下心在利用他，那他的结局大概和杨灿大差不离，而不会像现在这样，主动在镜头面前避嫌。
路明远在保护他，姜行都懂，可是压不住心里的委屈。
他难得任性一次，因为对面是路明远。
路明远不轻不重地拍着姜行的背，想让他放松下来，一边组织着语言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，包括他当时是怎么意气风发地组建了那个乐队，又是怎么被路锋逼得寸步难行的。
甘立、那个帮姜行查vt公司的、还有那个寄来一箱“作案工具”的人，都是路明远的大学同学，也就是路明远床头放着的那张照片。
姜行没想到能这么突然地得知f的过去，也又惊又喜地发现，原来当初f透过歌曲表达出来的东西，和他想象中的一模一样。
原来纷飞里真的有想远走高飞的冲动，而不只是少年的意气风发。
原来他们那么早就在音乐上有共鸣。
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共鸣，路明远才会对姜行一见钟情。
从某种意义上来说，f是姜行的偶像，他写的那些歌陪姜行走过很长一段路，尤其是《纷飞》。
《纷飞》当时一度火成了爆曲，有各种各样的改编版本，姜行专门建了一个
文件夹，练习不下去的时候就听着这首歌的各种版本，然后继续起来唱歌跳舞。
他仅剩的朋友离开之后，姜行就是听着这首歌，听着歌曲里的吉他声，看着窗外的天一点点亮了起来。
然后他就踏着清晨的阳光，毅然决然地解约回国。
姜行怎么也想不到，他的男朋友就是他的偶像，还给他写了十首歌。
“你别担心，”路明远说完后又把姜行抱紧了些，“他不会对你做什么的，我和他谈条件了。”
“什么条件？”姜行瞬间紧张起来，“不会是和我……”
“不会，”路明远吻了吻姜行的头顶，“你在我这里是最高级，没有东西比得过你。”
“那是什么？”
“姜行，”路明远低声道，“对不起，现在我不能告诉你，但是你记得，不管之后发生什么样的事情，我都是你认识的那样，而不是别人说的那样，宝贝，你信我吗？”
又是这一句话。
“我信。”姜行彻底冷静下来，同时心里也下定了决心。
单方面付出，对路明远来说不公平。
姜行也要为他做些什么。
路明远觉得姜行和他在一起之后傲娇了不少，像只猫一样挠得他心痒痒。
比如哄了一晚上以为哄好了，结果不让亲，还眨着那双浑圆无辜的眼睛说“避嫌”。路明远无奈，只能隔着他的手背落下一吻，揽着人往门口走。
走到门口才发现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锁住了，两人面面相觑，快到最后的出道舞台，每天查房都很严格，虽然经常有练习生睡在练习室，但是他们俩这样……
“不怕，”路明远捏了捏姜行脖子，“我打个电话。”
姜行正纳闷，这会儿基本没有练习生会有手机，路明远还能给谁打电话啊？
路明远简单和对面说明了情况，没过多久门口就传来一阵响动，路明远拉着姜行躲到暗处，一个工作人员领着个穿羽绒服的男人走了进来。
不知道工作人员和那男人说了什么，开了门没过多久，两个人就转身离开了。
“什么情况啊？”姜行见他们走远了，小声问道。
路明远勾唇笑笑，“我爸派来盯我的。”
姜行一愣，路明远已经走了出去。
雪还没停，地上已经有了积雪，姜行跟在路明远身后，每一步都踩在他的脚印上。
远处天光乍破，他们暮雪白头。
作者有话要说：快完结啦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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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上的舞步和歌声都停了，黑暗中他看不见姜行,更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,但还是深深地呼出一口气，轻声道：“我就是f。”
姜行握紧拳头，一言不发地看着路明远。
“剩下的我都告诉过你了，宝宝。路锋用很极端的方式组织我继续办乐队，还拿我的朋友威胁我,所以我……出国读研了，只是用f的名义偶尔写几首歌。”
所以f老师才有几年的“销声匿迹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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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明远走近了些,脚步声还是一如既往地让姜行觉得踏实，可是他依旧一言不发,借着微光低头看舞台的地面。
“见到你的第一面，在卫生间,你进来之前我还在想该怎么气他,然后你来了，我就想到了。”
姜行没想到他说的这么直接，心也越来越凉,垂在身侧的指节被他捏的发白，“所以你真的一开始，见到我的第一面就想利用我，对吧。”
“实话说，是，”路明远叹了口气摇头，“是见色起意。”
黑暗中姜行看不见路明远，但是却能想象出来他说这句话的表情，有些恼意地“啧”了一声。
总是一有时间就撩他，姜行还每次都招架不住。
“看见你第一眼，往你脸上吹烟的时候，只是觉得你这个小孩儿挺有意思的，但是我看完初舞台之后，感觉就变了。”
姜行等着他继续说，可是下一秒一个黑影就闯入他的视野，姜行定睛一看，居然是路明远在他面前蹲下了。
他们有过居高临下的姿态，可是路明远从来没有像这样放低姿态，姜行有些意外。
“如果说一开始是见色起意，那初舞台就是一见钟情。我最开始确实想的是随便撩着玩玩，但是看见你跳舞，听见你厕所里说的那些话，我舍不得了。怼王煜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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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明远的态度非常明显了，姜行有些五味杂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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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明远试探着想去牵姜行的手，被他躲开了。
“很多事情我没有和你说实话，这个也对不起，我的初衷……的确不是出道，一公王煜针对你的时候，我打算想办法换掉他，然后就退赛的。”
姜行还记得路明远那次捏他的脖子，告诉他很棒，当时姜行刚回国不到半年，整个世界都是黑的，那句话是照进姜行心里的第一道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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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行眼眶有些酸涩，但忍住眼泪是他最擅长的事情之一，所以只是吸了吸鼻子，“再下一次你想退赛的时候，我被爆了黑料，对吗？”
“对。”
“所以你当时一直让我想清楚，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还不在一起，也是因为这个？”
路明远沉默了几秒才点头，“嗯。”
姜行被气笑了，也不知道是难过更多还是生气更多，连声音也带了些委屈，“所以你随时想着要离开我，对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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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明远终于握住了姜行冰凉的手，拉到嘴边亲了亲，这动作和语气都极致温柔，让姜行鼻头一酸，没忍住就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，滴在路明远的手背上。
路明远抬手给他擦了，又轻轻摩挲他的侧脸，轻声道：“我只是想离开这个节目而已，可能这样我才能陪着你走更远，姜行，你能明白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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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明远苦笑了一下，起身试探着把姜行抱进怀里，好在这次小孩没再躲了，只是整个人都和冰块一样，冰得路明远心都快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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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共鸣，路明远才会对姜行一见钟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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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行怎么也想不到，他的男朋友就是他的偶像，还给他写了十首歌。
“你别担心，”路明远说完后又把姜行抱紧了些，“他不会对你做什么的，我和他谈条件了。”
“什么条件？”姜行瞬间紧张起来，“不会是和我……”
“不会，”路明远吻了吻姜行的头顶，“你在我这里是最高级，没有东西比得过你。”
“那是什么？”
“姜行，”路明远低声道，“对不起，现在我不能告诉你，但是你记得，不管之后发生什么样的事情，我都是你认识的那样，而不是别人说的那样，宝贝，你信我吗？”
又是这一句话。
“我信。”姜行彻底冷静下来，同时心里也下定了决心。
单方面付出，对路明远来说不公平。
姜行也要为他做些什么。
路明远觉得姜行和他在一起之后傲娇了不少，像只猫一样挠得他心痒痒。
比如哄了一晚上以为哄好了，结果不让亲，还眨着那双浑圆无辜的眼睛说“避嫌”。路明远无奈，只能隔着他的手背落下一吻，揽着人往门口走。
走到门口才发现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锁住了，两人面面相觑，快到最后的出道舞台，每天查房都很严格，虽然经常有练习生睡在练习室，但是他们俩这样……
“不怕，”路明远捏了捏姜行脖子，“我打个电话。”
姜行正纳闷，这会儿基本没有练习生会有手机，路明远还能给谁打电话啊？
路明远简单和对面说明了情况，没过多久门口就传来一阵响动，路明远拉着姜行躲到暗处，一个工作人员领着个穿羽绒服的男人走了进来。
不知道工作人员和那男人说了什么，开了门没过多久，两个人就转身离开了。
“什么情况啊？”姜行见他们走远了，小声问道。
路明远勾唇笑笑，“我爸派来盯我的。”
姜行一愣，路明远已经走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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