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8、第 128 章_嫁给落魄皇太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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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8、第 128 章

  沈裴蒿皱着眉,这件事可牵扯不小,事关沈音的清白和丞相府的名声,他可是不会就如此罢休的,见沈音如此,索性心一冷,对着刘昌赋便道:“贤侄!你来说说!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?来龙去脉,一个都不准少!”

  听沈裴蒿发话了,众人不禁心神一震,这下,可有好戏看了!

  刘昌赋平日就是个纨绔子弟,上不怕天下不怕地的,就连自己的父亲刘国公和母亲刘国公夫人都是不甚放在心里,可却是唯独一人,他倒是怕的不得了,那人便是沈裴蒿,小时候,刘昌赋便因纨绔不化,就经常被送来丞相府被素有铁面之称的沈裴蒿这里管教。

  这一来二去,刘昌赋到底是怕了沈裴蒿,可却到底最后是沈裴蒿对他失望,后来便也不在多于管教他,刘昌赋也就更加放开了些,也正因为如此,他对沈音这么多年一直心存亵渎,可就是有那贼心却是没那贼胆儿,这一切,都只因一个沈裴蒿。

  此刻被沈裴蒿一吼,刘昌赋不禁浑身一颤儿,就连混沌的脑子也不禁清醒了几分,他垂着头,窝在刘国公夫人的怀里,不时的抬头瞅瞅沈裴蒿,见沈裴蒿一脸铁青色,吓得心肝儿都不禁跟着发颤。

  他过了好一会儿,这才诺诺的开口道:“这事,本来,本来是音儿表妹要我去后花园儿的,说……说在那里,可以可以让我……”他抬头看了看沈壁:“可以让我一亲三表妹的芳泽……后来后来后来的事,我也不知道了……”

  “你胡说!”他话还未说完,一旁的沈音便忍不住开口喝住了他继续说下去。

  “沈音!”沈裴蒿此时也不禁沉了脸色,听了这事,众人心中谁还有不明白的?敢情是这大小姐想要陷害三小姐,却不知为何反被陷害了?

  “他说的可是事实?!”沈裴蒿眼眸之中似是黑云翻涌,黑压压的一片,骇人不已。

  “大姐姐,你……”沈壁也睁大了眼看着她,似是不敢相信:“你为何要如此对妹妹?难道是妹妹什么地方没做好得罪了姐姐不成?若真是如此,那姐姐便直说了罢!妹妹一定会改的!可姐姐你为何要这样做?你这样做,毁的可不是妹妹我一人啊?!还有咱们整个丞相府的声誉!以及大姐姐你自己的声誉啊!”

  沈壁这一番话,说的那叫一个声泪俱下,直听的众人心酸不已,这三小姐,被自己亲姐姐给陷害了,第一担心的竟也不是自己,而是考虑大局,当真是难得啊!

  沈音被这左一言右一语的,早被唬弄的不知如何开口了,她没想到,这刘昌赋竟然如此愚蠢,就把真话给白白的说了出来,其实这倒也怪不得刘昌赋,刘昌赋就一根筋,死到底,沈音说的是什么,他也不会转脑子,自然就说了什么,再个,他还想着要把沈壁给娶回家呢!

  见沈音不说话,众人心中更是肯定了,一旁的刘氏瞧的心急不已,忙就站出来扯着沈裴蒿的袖子,满面哀戚的哭诉道:“老爷!求您相信音儿啊!音儿是何脾气秉性,难道老爷你还不清楚吗?音儿是何身份?又怎会于他们如此胡闹?老爷!”又道:“老爷,是他们冤枉音儿!对!一定是他们冤枉音儿!老爷!求您给音儿做主啊!”

  大夫人闻言,也不禁站了出来,她一步迈过,站在沈壁身前,护住她冷了脸色,斜睨了一眼刘氏,声音冷然道:“老爷!此事您却要秉公处理,这么多人在此,亲眼所见亲耳所听,是非黑白曲折,相信众人心中自是有一杆儿称!”

  沈壁看着大夫人的举动,心头不禁暖暖的,这时沈鼎勋也穿过人群站到沈壁的身旁,他看了眼沈壁,沈壁也看着他,他对她暖暖一笑,如春阳斜照。

  转过头,沈鼎勋一脸凝重:“父亲!此事请您必要秉公处理,还大家一个明白!”

  众人看着,这可是越来越有趣儿了。

  沈裴蒿心中也是两难,这一边儿,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和女人,这一边儿又是自己的夫人和另一个女儿还有一个自己最看重的儿子!而头上还压着的,他扫一眼人群,在人群之中见着几个皇子,还有一旁坐着不发言却被气的不轻的老夫人。

  魏宸霄见沈裴蒿如此迟疑,心中担心沈壁,便站了出来,一拱手,对沈裴蒿道:“沈相,本殿下素来听说您为人公正清廉,铁面无私,一直以来不曾有见,没想到,今日倒是能有一幸,得以见之了!还望丞相,好好儿处理罢!”

  魏宸霄发话了,沈裴蒿自是不敢托大,在心里咬了咬牙,想着大不了豁了出去,他丞相府不至于丢不起这个脸!正准备开口,可却不料,一旁的刘国公夫人突然开口了。

  “且慢!”刘国公夫人站起身,沉眸扫了众人一眼,又在沈音和刘氏两人身上扫了扫,最后目光放在沈壁身上。

  这件事情,摆明了就是沈音和刘氏这母女俩合计着在利用她的儿子做箭头,好去处置沈壁呢!却是没想到,扯来扯去,倒是越扯越不清了。

  说不恨,是不可能的!她堂堂忠勇国公府的嫡子,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她们拿作一个处置别人的工具!可纵使如此,她心中自是有一杆儿称的,刘氏和沈音母女俩与忠勇国公府可是嫡亲的关系,沈壁可就沾不上毛边儿了,这样一算计,哪怕心中再是恼恨沈音母女俩,可明面儿上至少是要帮着她母女俩的。

  反倒是,她目光滴溜溜儿的打量着沈壁,这个惊华县主,倒不是个简单的,她转了目光,望着沈裴蒿道:“此事就罢了,吃亏的也是我儿,不过我儿也有错,他这人,一喝醉酒就喜欢胡言乱语的,好了,今日之事就罢了,以后也都不要提及,就当是个误会。”又道:“今日就到此了,时辰也不早了,我便先行一步了。

  行了个礼:“来人!”她挥手,立马就有小厮们赶了进来:“抬三少爷!回府!”说罢便转身向外行去,路过沈壁身边的时候,刘国公夫人脚步微顿,她斜睨了一眼沈壁,心里冷笑,惊华县主是吧?好!这个仇,我记住了!刘国公夫人把这一切,全都算到了沈壁的头上。

  刘媛儿刘缓儿还有刘昌俊也忙跟在刘国公夫人身后走了,刘缓儿经过沈壁的时候狠狠的剜了一眼沈壁,沈壁见状,不过淡然处之,脸上神情淡淡的,直看得刘缓儿那一个气闷不已。刘昌赋也不知是装的还是怎的,被小厮们抬着还一个劲儿的喊着表妹表妹的。

  刘国公夫人此言一出,整个事件便发生了转变,是与不是,都已不是那么重要了,沈裴蒿脸色稍转,咳了一声道:“原来如此,既然这样,那大家也都散了罢!此事不过是个误会,还望诸位可不要往心里去。”

  听沈裴蒿此言,众人也知晓,此事便是如此不了了之了,当下又不免觉得意兴阑珊,可无奈沈裴蒿也开口说了话,明显就是在请客无疑了,众人也没了什么继续进行宴会的心情,当下都说了中听的话,便找了由头回了各自府中,沈裴蒿也是巴不得,自是顺坡下了。

  宴会过后,沈壁和沈裴蒿等人一起送了客,待至魏宸霄几人的时候,魏宸霄见着她本想与她说几句话来着,可一想便也作罢,道了几句,便也走了,魏凌风走的时候多留意了几眼沈壁,还有她身后掩着的沈秀蓉,目中闪过一丝精光。

  待一切事了,沈壁又陪着大夫人送了老夫人回静安堂,又送了大夫人回杜鹃园,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全细细的说与了大夫人听,大夫人听后只叹了口气,逐又和沈壁说了几句,便叫沈壁回去了。

  沈壁身后跟着知竹俩姐妹和霖雨,慢慢儿的走着,她突然站定,看了一眼天光,天色如泼墨黑漆,不见一丝星光,黑压压的似是压在人的心间,让人出不得气来。

 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,心中暗道一声可惜了,今日这一切,从到花园赶走魏宸霄的时候,其他的一切都是她联合霖雨一起设计的,虽不说是天衣无缝,可让沈音就此重吃一亏却是有余的。

  眼看着就要成功,可偏偏她棋差一招,忘了刘国公夫人和沈音那母女俩的关系,也更没料到,经过这么多事,这刘国公夫人竟然还会如此护着沈音母女俩,这样一来,倒是把她的全盘计划给打乱了。

  不过,还好,今日这么多人在此,就算这事被不了了之,不过她相信,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,到时候,总会有一些流言蜚语,在加上今日那么多人亲眼目睹,对于沈音来说,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。

  摇摇头,沈壁再次迈步,向明月居而去了。

  ……

  且不说沈壁这一边儿如何,而在这另一边儿,却又是另一番光景了。

  拂林园

  刘氏谦退所有下人,只于她和沈音两人,坐在红木椅上,刘氏满脸不虞,她一拍桌案,看向跪在身前的沈音,厉声道:“说!你可知错?!”

  沈音虽是跪着,可背却是挺得笔直,满脸的倔强,刘氏发话,她还是被吓得一颤,可很快又恢复原状,只不过嘴里还是道:“女儿知错!”

  刘氏黑着脸,继续喝道:“那你可知,你错在何处?”

  沈音咬着牙,不让眼泪落下来,声音哽塞:“女儿不该擅作主张,反倒遭人陷害!”

  刘氏听罢此言,更是气恼,一拍桌案,桌上的茶杯都被颤地发出叮叮清响,本是悦耳声响,可此情此景,听在人的心中却是不由让人更加心惊不已。

  刘氏沉眸看了一眼沈音:“你既是知晓,那又为何犯了这明知而不可为的错?!”

  “娘!”沈音终是忍不住,大喊一声,眼里忍了多时的眼泪,终是受不住,哗哗的就如不要钱似的掉了下来,她看着刘氏,声嘶力竭的吼道:“我为什么?我为什么!我还不是看不过沈壁那个贱人!她凭什么什么都要和我一样?我恨她!恨得都想吃她的肉,喝她的血!拿她的骨头去喂狗!”刘氏见沈音竟然如此控制不住,心里怒意顿生,扬手便是一巴掌打在沈音的脸上。

  只听的“啪!”地一声清响,刘氏和沈音两人都不禁愣住了,刘氏还维持着扬手的那个姿势,好一会儿,沈音才反应过来,刘氏这一巴掌用力极大,她的脸都被扇到一边儿,侧脸儿上五个手印清晰可见。

  她抬手,捂住被打的左侧脸,呆呆的转头,看向刘氏是满脸的不可置信,似乎连疼痛都忘了:“母亲!你.....你刚刚又打我了?你刚刚又打我了!你竟然为了沈壁那个小贱人,十五年来,你居然为了沈壁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我!呜哇呜呜!”说着说着,沈音便越来越大声,最后索性声嘶力竭的哭了出来。

  刘氏也慌了,沈音可是她的宝,含在嘴里怕化了,捧在手里怕掉了的,平日里别说是打了,便是重话都难得有一句的。可此刻,刘氏着实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。

  见沈音哭的如此伤心欲绝,她也慌的不行,忙不跌的便一下从椅子上缩了下来,跪在地上,一把抱住沈音,沈音起初还不停的挣扎,后来也只知在刘氏的怀里哭。

  刘氏劝了好半天儿,沈音才算是停了哭泣,刘氏自己也哭了。

  她摸摸沈音的头发,软软的,一想起她刚刚打了自己的宝贝儿,刘氏心里就疼的不得了,她抱住沈音,声音柔柔的:“音儿,对不起,都是娘不好啊,你别生气了!好不好,别生气了啊。”

  沈音此时也不哭了,听罢刘氏此言,吸了吸鼻子:“娘,对不起,是音儿不好,惹娘生气了,音儿没有生娘的气,音儿只是,只是想教训沈壁那个贱人!娘,音儿保证,以后绝对不会在这样冲动了,您别生气了好不好?”

  听着沈音的话,刘氏不禁笑出声,她推开沈音,看着她,沈音两个眼睛哭的肿肿的红红的,刘氏看得心疼不已。

  “音儿,娘不生气。”又道:“只是,音儿,娘可曾对你说过?你是高高在上的,你是端阳县主,你身份高贵,你前程似锦,你只需要做好你的这些本分,让所有人都瞧见,都知道,丞相府的大小姐是这个世间最高贵,最美丽,最具才华的女子!其他的,谁都比不上你!知道吗?”

  沈音微微啜泣,点点头,又忍不住:“可是……”

  刘氏立马呵斥道:“没有可是!”又道:“你只需要做好这些便可!其他的一切,自有娘为你做好!”

  沈音这才重重的点点头,刘氏又抱了沈音,柔柔安慰:“快别哭了,不然可就不好看了。”过了一会儿,刘氏突然道:“等到春来,便是狩猎大会,今日四皇子他们送来了帖子,我们丞相府也在受邀名单之中,到时候,太子殿下和皇上他们定会亲临,而你……”

  她看着沈音,接下来的话并未说出口,意思却是不言而喻。

  沈音听罢,眼眸微亮,刘氏的意思她自然懂得,她重重的点点头,眼眸中快速划过一丝思量,太子殿下……

  刘氏见状,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:“到时候,便是你再登高峰的机会,而沈壁那个小贱人……”

  刘氏说到这里,眸中泛起冷光,冷哼一声:“狩猎大会自是好的,可危险也自是重重,沈壁定会不小心便落入危险之中,叫她有去无回!”说到最后,刘氏脸上的神色便逐渐阴沉,以至于最后都隐透一丝狰狞。

  她的目光看着窗外,天色黑沉,便如此刻,她的脸色,她的心思,她的整个身心,皆是如此。

  春日来临,天色亮得格外的早。

  三月三日,正是狩猎大会之日。

  正因为,素来有三月三,蛇出山之称,便设定此日为狩猎大会,也意为辞旧迎新,新的开始,春日已过夏日来临。

  大魏始祖是从自铁骑大将而来,可以说是马背上的天下,因此开国立以每年三月三日为狩猎大会,只为锻炼后人,其次便是起到一个提醒作用,勿忘始祖志明。

  因此,狩猎大会也是大魏每年一度必不可少的盛会,从大魏开国以来,已有百多年历史。

  这日一大早,整个丞相府便忙碌了起来,主子们受邀去狩猎大会,那是何等的荣誉,丞相府近来喜事连连。当然,除了上次沈音和沈云玲的事之外,磕府上下皆是喜笑颜开。

  沈壁一大早便被知竹青珠她们扯了起来,洗漱打扮了好半天儿,才算是弄好了。

  之后她便被知竹掺着,先是去了大夫人处,大夫人早已在正厅内了,见沈壁来此,便呷了口茶,而后转头对下面儿的各房姨娘等人吩咐道:“此次,丞相府承蒙圣上厚爱,受邀于狩猎大会,届时,我于老夫人二夫人等都会前去,府中之事,便由大姨娘处理,若有何要事,便等我回来再说罢!”

  “夫人!”大姨娘似是没想到大夫人竟然会给她如此使命,一时愣在那里,忙又道:“夫人,府中事务繁杂,婢妾愚笨,怕是不能担此重任,还请夫人收回成命!”说着对大夫人深深一福。

  沈壁看着这场景,默不作声,行至大夫人身边,给大夫人捏起了肩来。

  如此,大夫人因听罢大姨娘的话而紧皱的眉头,便略微舒展,她垂下眼帘,看了一眼大姨娘,并不说话。

  三姨娘瞧着,眼珠儿滴溜溜儿的一转,忙上前,对着大夫人屈膝一礼,满脸带笑道:“夫人历来操心府中事宜,此次前去,夫人便是好生的休息罢,至于府中事务......”她说着垂下头,似是扭捏:“若是夫人不嫌弃,婢妾可愿托个大,为夫人暂解忧难。”

  这个大姨娘可真是愚昧无知,夫人把这手把手儿的权利交予她手,到时候,那好处不就是哗哗的来?哼!也就只有她那榆木脑袋才会如此,送上门儿的好处都不要!即如此,若是大夫人能把这差事先交予她,那……啧啧!乖乖,那到时候这整个丞相府不就是她来掌管了?秀容年龄也大了,到了要出嫁的时候了,再不济,也能给她多凑几套子嫁妆罢?

  她越想便越是开心,就好似已经看见那些个好东西再朝她招手了般,一时间,哈喇子都恨不得要流了出来。

  三姨娘此言一出,在座的都忍不住憋笑,沈壁在一旁,也是忍不住发笑。

  大夫人会交予掌管中馈给大姨娘,只因大姨娘最是老实,交予她,大夫人放心。

  而三姨娘,便是一个典型的墙头草,大夫人又怎会把这权利交予她?

  果然,大夫人闻言,不禁冷笑一声,她抬头,面上是温婉端庄的笑,却是看的众人心头微颤。

  大夫人看着三姨娘那期待的模样,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不屑,嘴里轻道:“三姨娘真是有心了,只是,这府中姐妹就如此,我们都走了,三姨娘又掌管了中馈,府中交杂不开,到时候,岂不是疏忽了老爷?”

  她挥手一展,理了理袖上的褶子,漫漫道:“所以,三姨娘的好意我便收下了,不过,这掌管中馈,有大姨娘一人便可,依我看,三姨娘还是好好儿的伺候老爷罢!伺候好了老爷,比什么都好。”

  听罢大夫人的话,三姨娘面上笑容顿时呆滞,好一会儿,才慢慢儿回过神来,她讪讪的笑笑,呵呵应了声是:“瞧我这乱瞎操心的,呵呵,好,好,夫人说的是,呵呵。”

  大夫人见状,这才满意的点点头,转过头又对大姨娘吩咐道:“此事便这么定了,过一会儿我便差管家于你细商便可,你也不必过多担心,过几日便好了。”

  大姨娘知晓,这事大夫人说是如此便就是如此了,况且,刚刚她也在脑子里细细的想了想此事,其中厉害关系也已是略知一二了,当下大夫人开口,便也只好依言应下了。

  大夫人见状,满意的点点头,便一挥手:“好了,你们都下去罢,我们也该出发了。”

  众人忙起身福礼退了下去,三姨娘恨恨的瞪了一眼大姨娘,气呼呼的冲走了。

  大夫人冷眼瞧着这一切,只待众人身影皆退了正厅,大夫人才冷冷吐出一句:“真是愚不可及!”

  沈壁在脑子里微微一转,心有所感,讶异道:“母亲,您是说……?”大夫人冷笑一声,转过头,握住沈壁的手,又是一笑:“明娘且先看着罢!她们的好日子,要到头了!”

  沈壁听罢,却是不解,看着大夫人略微纠结。

  大夫人见状,不由轻笑出声,笑着点点沈壁的额头,突然拉近了她,附于她耳边儿轻语,好一会儿才抬头看着沈壁,眸里是沉吟的笑意。

  沈壁却是呆了一会儿,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,讶异问道:“母亲……此事,当真?”

  大夫人嗔了她一眼,接而脸色陡然变得难看,颇为咬牙切齿道:“这世上哪儿有不透风的墙?就你父亲那点儿心思,我还能不知道?”说着她不禁冷哼一声:“真真是应了那句话,什么样的人种什么样的种!先是那沈云玲!这下又来个沈音!哼!现下,倒是轮到他自个儿了!”

  一说完,大夫人似是才想起来自己说错了话,一把捂住嘴,看了眼沈壁,见沈壁面色微沉,不由小声的叫了声:“明娘……你别误会了,母亲没有别的意思。”

  沈壁微微一笑,握住大夫人的手:“没有,母亲多想了。”

  她想的是沈裴蒿,没想到他竟然……

  不过,沈壁眸底眸色微暗,对于她来说,又何尝不是一个机会呢?

  大夫人见沈壁是真没什么,这才放下了心,她刚刚一时胡言乱语,差点儿就伤到孩子了。

  恰在这时,外间儿传来杜鹃的声音:“回夫人,刚刚静安堂来了消息,说是老夫人已经好了。”

  “哦!”大夫人应了声:“我知道了,马上便来。”

  杜鹃应声退了下去。

  沈壁便掺着大夫人起身:“咱们还是快些走罢母亲,没的耽搁了时间,祖母不高兴了。”大夫人点点头,便和沈壁一起又去了静安堂。

  到了静安堂,老夫人已经准备完毕,见得大夫人和沈壁,面上笑意更甚。

  老夫人今日穿了半比甲绿褐色福禄纹开襟长裙,满头银丝盘得一丝不苟,只簪了一只八缨青珠钗,额头戴着一个镶嵌祖母绿宝石的抹额,看着倒是颇为清爽健朗。

  此时满脸带笑,脸上的皱纹便越发明显了,沈壁见了,忙上前掺着老夫人,一边儿走,一边儿道;“祖母今儿看着可精神了,就好像年轻了好几岁似的。”自从前不久老夫人秘密的派人将王茵茵送走,又连着丞相府好事不断,老夫人的气色便越发的好了些。

  而沈壁却是抓住这个时机,凑近了老夫人的身边,这些日子来,倒是颇为得她的心。千穿万穿马屁不穿,她现在计划一步步实施,老夫人可是不可或缺的一步,再加上,她还有一个一直解不开的谜想知道呢!

  老夫人,刘氏,皇后,或许,还会不会有其他人,也在她的身上寻找着什么?

  听了沈壁的话,老夫人明显心情更加欢喜,笑着点点沈壁的头:“就你这孩子嘴甜,专逗老婆子我开心。”

  大夫人也在一旁笑言:“明娘说的不错,老夫人今日确是气色上佳,儿媳都替您高兴呢!”

  老夫人摇摇头,直呼:“罢了,罢了,老了老了!”

  沈壁又忙笑道:“哪里?祖母可是要活长命百岁呢!”

  几人听罢,都不由笑了起来,这厢,沈壁掺着老夫人走至前厅,恰逢刘氏从对面而来,两方撞个正着。沈音跟在刘氏身后,见着老夫人忙福身行了礼。

  老夫人见着刘氏和沈音,先前还笑意盈盈的面上,立马阴云密布,冷哼一声,转头便向府门行去。自从上次庆封宴会事发后,老夫人原先还对刘氏母女两好言好语的,可如今,却是越发看不顺眼了。

  对于那一次,也只能说是沈音自个儿自作孽,不可活!

  沈壁见状,不由对着两人微微一笑,而后忙又跟上了老夫人。

  刘氏和沈音脸上神色僵硬,躇踌一会儿,便也出了府门。

  府门外,沈裴蒿早已准备好了马车等物,见的众人出来了,忙迎上来,又亲自掺着老夫人。老夫人转过头,一把拉住沈裴蒿的手:“此次,府中便辛苦你了!”又道:“若要寻个名份,便等我们回来再议罢,也不急于这一时。”

  沈壁听罢,心中微微一动,听老夫人这么说,沈裴蒿有了新欢,她也是知晓的了?

  沈裴蒿似是不好意思,垂了头,低声道:“单凭母亲做主。”

  老夫人点点头,看了一旁的大夫人一眼,不禁又叹了口气,挥了挥手:“罢了,起程!”

  听罢此言,沈裴蒿和沈壁两人忙又扶老夫人上了马车。

  沈裴蒿看了大夫人一眼,欲言又止,大夫人却是微微一笑,也不说话。沈壁见状,便拉了大夫人径自离开,去了各自马车。

  这默然无言的一幕,本是没有任何意义的,可落入旁人眼中,却是完全变了味道。

  刘氏看着眼前的场景,面上风轻云淡,可长袖之下,一双手却是恨不得把袖帕给揪出一个洞来。

  沈音眼里的恶毒就如层层叠叠翻滚不止的海浪,凭什么!凭什么?凭什么她沈壁人人都得捧着她?!凭什么我沈音事事都得让着她?!

  她却是没想到,她自己好像,从来都没有让过别人什么。

  她心里咆哮的咬牙切齿,一跺脚,便往自己的马车去了。

  刘氏见状,忙跟在沈音身后进了马车,却见沈音满脸戾气,拿着一把水果刀在桌子上乱戳着木凳之上备着的水果,刘氏吓了一跳,忙上前一把夺过沈音手中的刀。

  “你这是在做什么?!”怕被旁人听见,刘氏小声呵斥道。

  水果刀被刘氏抢去,沈音心里愤恨无法发泄,瞪着刘氏:“把它给我!”

  “你!”刘氏气从中来,扬起手正准备挥下去,却陡然想起什么,又讪讪放下。

  沈音见状,冷笑一声:“怎的?你又要打我?”她把眼一闭,脖子一梗:“好啊!你打啊!打死了好!”

  “音儿!”刘氏忍不住再次喝道:“你这是做什么?难不成你忘了娘给你说的话了?”“我没忘!我没忘!”沈音哭道:“可是!你每次都是这样说,每次都是等!可每次到最后,还不是这样!娘!我想要沈壁那个贱人死!她不死,女儿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!”

  刘氏听罢沈音此言吓了一跳,忙一把捂住沈音的嘴,她掀起马车垂帘,瞧了一眼外面儿,见四周并没有人,不禁松了口气。

  放下垂帘,回过头来,刘氏不禁板着脸看着沈音:“娘说了!这些你都不要管!娘自会处理的!这么多年都过来了,难道你还不能等这几日吗?!”

  “可是……”沈音抬头,面上垂着泪,好不可怜,直看的刘氏的心都不禁化了。

  “没有可是!”刘氏擦了擦沈音面上的泪痕:“娘说了,定要叫她,有去,无回!”

  说着,又抱住沈音轻声安慰:“好了音儿,别哭了,今日可是能见到太子殿下呢!”

  “真的?”一听提起太子殿下,沈音便来了精神。

  刘氏嗔她一眼:“娘何时骗过你?”又道:“音儿,此次机会,千载难逢,你可莫要辜负了娘对你的期望了!”

  沈音坚定的点点头:“娘,您放心,女儿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!”哪怕只是为了太子殿下,她也决不允许自己不如其他人,因为,只有她才配站在太子殿下的身边!

  马车缓缓前进,狩猎大会的目的地在离京都有百里之外的西山之上,而沈壁她们会先至皇宫,等着大部队一起前进。

  至皇宫门前,已有许多人等候在此,放眼看去,宫门外,几乎都是各家马车,不过却是痕迹分明,并没有想像中的混乱。

  沈壁等人到了,忙有侍卫上前来安排,丞相府的位子应在那方等等,又折腾了许久,沈壁坐在马车内,知竹青珠分坐两旁,而霖雨则是在外面儿赶车。

  突然,沈壁的马车从外面儿响起一个声音,接而便听的霖雨低低的声音传进来:“小姐,外面儿有人找。”

  对于霖雨如此,沈壁早已习以为常,听罢,沈壁不禁觉得奇怪,这时候,是谁找她?

  想着,她便准备开口问霖雨,可转念一想,若是霖雨知晓的话估计也会对她说了,便不禁泄气。抬手掀了一旁的垂帘,看了看外面儿,却发现什么都没有,难不成是霖雨在耍她?

  “明娘!”正准备放心帘子向霖雨问个好歹,却突然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,她转头看了看,却见不远处,一身鹅黄色轻纱裙的杨筱离正上蹦下跳的向她招着手。

  沈壁不禁了然,许是杨筱离那丫头随便逮了个人便叫她来叫自己,偏生霖雨又不认识,这才如此了,她不由觉得好笑,无奈的对着杨筱离点点头。

  见沈壁点头,杨筱离便知定是看见她了,便连忙向她使劲儿的招着手。

  沈壁一愣,抬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杨筱离,那意思,是叫她过去?

  杨筱离见状,使劲儿的点头,满脸笑意。

  沈壁正准备摇头,示意自己不去,却眼角一扫,突然发现,好多闺阁小姐都出了马车,就连沈书颖、沈秀蓉还有沈音都出了马车。

  她不禁觉得奇怪,看这样子,难不成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不成?

  这般想着,她便放下了垂帘,提着裙摆往外行去,沈壁的动作弄醒了早先睡着的知竹青珠,见沈壁要出去,知竹忙站了起来就要扶了沈壁。

  沈壁摆摆手:“你们就在此,我且去杨小姐那里一下,马上便回,你们好好儿休息休息。”话落,人已经下了马车。

  知竹青珠见状,无法,只得应了声是,又道了句:“小姐小心一点儿。”

  沈壁向前去,先前在马车上看着杨筱离她们倒是好看,瞧的分明,可这一下马车,便被这各家马车和人群给阻了,沈壁只得依着记忆向前。

  走了好一会儿,终是见得前方视线好似宽阔了一点儿,她便连忙往前挤了挤。

  “明娘!”

  “三妹妹!我们在这儿!”果然,一出这里,视线便宽阔了些,听见杨筱离她们的喊声,沈壁转头,原来她们就在她身旁几丈之外。

  “好!”她应了一声:“我马上便过来。”

 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,突然就这么多人出来了,沈壁看了一眼前面约有几丈宽的道,道上却是无一人踪影,她想着,这道许是什么人要走的罢,便打消了直接从道上穿过去的想法。

  此刻,人群拥挤,沈壁一个女子,被挤的左摇右摆的,她开始后悔了,早知如此,便该把霖雨给带上的。

  “啊啊啊!”

  “你们看,来了来了!”

  人群突然激动起来,纷纷大声尖叫着,沈壁听着,只觉嘈杂至极,心想她刚刚定是脑子糊涂了,不然怎么会来这里受这罪?

  突然,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响,沈壁不禁转头看去,只见从前方,有一仗队铁骑骑踏而来。

  其他的马和士兵皆是铠甲满身,偏就最前方有一人,骑着枣红大马,无一方装束,那人看着身姿颇为伟岸,身着藏青色玄袍,因隔着太远,并看不清他的容貌,可沈壁却是觉得,那人,看着怎的有一丝熟悉?

  不过,沈壁摇摇头,她认识的人可多了,谁又说的到呢?

  回头看向杨筱离她们,却见她们也似着了魔似的在那里又蹦又跳的,比之先前更加疯狂,丝毫没有了大家小姐风范,当然,除了杨筱离外,其他的还是比较克制的。

  沈壁不禁奇怪,虽说大魏民风开放,可,能让这么多人,还真是……

  她不禁再次转头看了眼那队铁骑:“啊!”一个不注意,却不知是谁,突然从背后推了一把沈壁,她吓了一跳,身子受力不稳,径直便向那道中倒去,而恰在此时,那铁骑大队的领头之人已经在沈壁身前的不远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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