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7章 怨_水浒:吕布坐梁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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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7章 怨

  二龙山关卡下,偶尔吹起的山风拂动一下低垂的旗帜,晃动的布料投下阴影在地上变换,战场双方千多双眼睛看着行走的背影,相较于梁山阵中沉默的身影,穿着杂乱的二龙山喽啰有人心忧难耐:

  “直娘贼,打不起来吧?看着那边站着的人俺瘆得慌。”

  “应该打不起来,寨主不是说他有兄弟在那边吗?”

  “但愿吧……”

  窃窃私语的声音在天空下响着,相向而行的四人在接近,单调的马蹄声在耳边响着,某一刻停了下来,穿着僧袍的身影拱手施礼:“洒家鲁智深……”一旁牵着马的杨志抱拳:“洒家杨志……”不同的声音汇成一句:“见过梁山的兄弟。”

  卞祥二人也不拿大,同样还了一礼:“梁山步军军都指挥使卞祥(马军指挥使杜壆),见过二位。”

  对面二龙山的两人听着熟悉的军中字眼儿,顿时瞳孔一缩,杨志不动声色的打量一下杜壆那挺拔的身形,对视的四只眼中有着不同的意味在流转,身是寨主的花和尚当先回过神,直起身子咧开嘴角。

  “哈哈哈——果是大寨,不同寻常绿林……”放下手的鲁智深笑了起来,手掌捏紧禅杖:“前段时间洒家刚听闻林冲兄弟上了梁山,还在说待闯出些名声再去,只是今日贵寨过来,洒家这算盘打不响了,索性今日就收了这摊子,跟着二位一块上山,找林冲兄弟快活去。”

  对面马上二人相视一眼,眼神交换中纷纷下马,卞祥眯着眼,与杜壆一齐手搭着腰间剑柄走过来,嘴上却是笑道:“这位师兄倒是快人快语,俺最喜欢同爽快人打交道,林教头正好也来了青州,若是见了师兄当是会惊喜万分。”

  “林贤弟也来了?”鲁智深闻言大喜:“可否请兄弟带洒家去看看他?”

  “师兄稍安勿躁。”卞祥笑呵呵的安抚一句,搭着剑柄的手放了下来:“林冲兄弟随着另一队人马去了清风山,说不准此时正打的热闹。”

  “打清风山?”杨志面上一变,上下打量一番对面二人:“梁山今趟非是独为二龙山而来?”

  卞祥摇头:“二龙山、清风山、桃花山,三处都在今趟征伐之内。”

  鲁智深一拍大腿:“直娘贼,早知道贵寨这般大手笔,先前洒家就不该要这鸟面子,直接去投山,此番也能杀个痛快。”

  “此时也不晚。”一旁默然静立的杜壆终是开了口:“山寨正在发展,需着众多豪杰一同努力,师兄来,正当其时。”

  “杜兄说的是。”卞祥一旁连连点头,伸手朝后一摆:“来来来,我等不妨先一起回去,稍后详谈就是。”

  说着就要转身,一旁杨志见此不由连忙开口叫住他:“且慢——”

  卞祥、杜壆疑惑的转头,这青面兽吸口气道:“洒家对入伙没有意见,只是往日同着山寨交过手……”

  说到这面上有些迟疑,顿了下。

  卞祥却当他心有顾忌,哈哈一笑:“杨兄弟多虑了,山上不少兄弟之前都同山寨打过,如今一个个入了伙也都能力往一处使。”

  杨志摆摆手:“……不,洒家并非是心存顾虑,只是同着那边兄弟有些过节,想着上山前打一场了解这段旧怨,如此方能安心入伙。”

  鲁智深在一旁也是点点头:“洒家也是久闻贵寨好手如云,若能领教一番也是好的。”

  梁山这边两人眼神一亮,适才邀请二人时就盘算着今后找个时机试探一下这二人的功夫,免得上去两个不堪用的给山寨添乱,如今他等自己提出来,岂不是瞌睡正遇上枕头?

  卞祥当下一拍手:“好,不知杨兄同哪位兄弟有旧怨?”

  “他!”

  杨志伸手一指,卞祥与杜壆回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一眼,杜壆摸摸下巴:“原是同着我麾下有旧……也罢,杨兄可自去叫阵,卞兄与我在旁观看兄弟勇武就是。”

  “多谢!”杨志拱拱手,上了马,绰起枪就往前跑,离着段距离一勒缰绳,长枪抬起指了一下,口中呼喊着:“兀那拿双锏的丑鬼,可敢出来一战?”

  梁山这边微微骚动一下,见那边自家两个领头的骑着马跑到一侧方才安静下来,知是二人默许之事。

  这边被叫阵的马军阵中,穿着乌金甲的酆泰转首看向身旁牛皋,见这人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不由一阵恼怒:“你看老子做甚,你对手来了还不快去!”

  “啐——”牛皋转头一口唾沫吐地上:“俺只是长的黑,不是长的丑。”

  那边卫鹤见着这面孔有些熟悉,正打马过来要找酆泰说说,听着二人说话,不由大点其头:“牛兄说的没错,我也是这般觉得。”

  酆泰一张丑脸顿时气的发红,怒视卫鹤:“姓卫的,你这厮入娘的讨打不成?”

  那边阵前等着的杨志见人半天没动静,顿时老大不耐:“兀那拿黄金双锏的丑鬼,怎地还不出来,莫不是怕了?”

  牛皋与卫鹤两人听了同时冲着酆泰一耸肩,这人顿时气的红了眼珠,抽出黄金麒麟双锏,打马而出:“你个驴日的,老子怕你个鸟,上前受死!”

  一路跑到杨志对面,看他那张带着青胎记的脸,顿时醒悟这是谁人,忍不住勒停战马,右手黄金锏一指:“你这厮也不撒泡尿照照,你那张丑脸能俊到哪去,像被鬼打了耳光一般,前次打老子不过,今趟怎地还来讨打?”

  杨志闻言大怒,顿时夹紧马腹,一抖手中铁枪冲了过来,口中叫嚷着:“之前你以多胜少方才赢了洒家,今趟没人相帮且看洒家手段。”

  酆泰见他冲上,不甘示弱,连忙一踢马腹,冲着杨志杀来:“你个娘们儿心眼儿的丑鬼,多少年的事情还记得这般清,老子送你下去,下辈子当女人算了。”手中黄金锏挥下,对面也刺出了长枪,两马接近的一瞬。

  当——

  金锏与枪头撞在一起,金铁交击的声响震动人的耳膜,杨志长枪被打的往下沉,双马交错过后,杨志转过来的面孔有些发黑,口中大吼:“你个腌臜丑货,怎知洒家苦难。”

  酆泰顿时气笑了,夹紧战马,口中嚷嚷着:“你这厮有苦难关老子何事!”

  马身微斜,奔腾的马腿抬起落下,转过身子又冲了过去,杨志眼中有火冒出,若不是你这厮和另一个撮鸟,洒家怎会被劫了粮草不得不远走?不是你这厮,洒家又怎会在之后住店时差点儿被人剁了包馅儿?

  马上的青面兽双手攥紧长枪,双臂发力,枪杆呼啸着抽向对面脑袋,被挥着黄金锏的酆泰抬手一锏嘭的一声打偏。

  你这厮可知大雨下没地方躲的苦处?可知病了只能躺着的难事?

  双手交错,转过枪身,枪尾趁着空档,直戳酆泰胸口,对面抡锏朝外,砰乓声中,将戳来的枪尾封在一旁,两马相错的瞬间酆泰另一只锏猛的照着青面兽肩膀落下。

  嘭!

  杨志双手一拽,横起的枪身硬接这锏,只是仓促之间气力不足,被压的朝下一坠,双手有些酸麻。

  该死!

  跑过的杨志狠狠将马勒转,口中“喝啊!”吐气开声,手中枪势展开,枪芒带着红缨在空中繁花也似的绽放,枪头带着破风的尖啸声戳去对面。

  一旁,杜壆看看马上二人摇摇头,看向跟过来的鲁智深:“你那兄弟要输了。”

  花和尚也是一直不错眼的看着那边,闻言点点头:“心绪不宁、神思不属,当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,洒家去……”

  “师兄稍等。”杜壆催动马匹,缓缓朝那边走着:“我那兄弟也不是好脾气的,若是你上前遮莫以为是去助阵的,待我去将他俩格开。”

  杜壆骑马过来时,酆泰冷哼一声,双手金锏左拦右挡,砰砰乓乓的金属敲击声响中,碰撞的兵器有火花跳了出来。

  一连数枪无功而返,那青面兽终是压不住心中邪火,手中枪路数一变,逐渐变得简洁,刺、戳、抽、拦,大开大合之下,怒吼出声:“你这厮可知被人偷了全身钱财无处去的苦?可知洒家投人不着,当街被人羞辱的苦?可知被发配有了希望,却被麻翻丢了生辰纲的憋屈?”

  “与老子何干?”酆泰听得莫名其妙,当的一声,挥锏将抽来的枪头打偏,口中骂道:“哪个管你深闺幽怨!”

  杨志一张脸红的发黑,牙齿咬的咯吱作响,双手猛的一正,被打偏的枪头借着酆泰的力道猛的弹起,毒蛇也似的朝着咽喉噬去。

  同一时间,抽开枪头的酆泰正换手防御,金锏由内向外抽打,金铁相碰,当的一声巨响,歪开的枪头不等抽回,这丑恶的汉子眼神闪烁,猛的一踢马腹,金锏顶着枪杆滋啦的滑动声中瞬间冲了过来,脚下用力,身子借着马镫微微站起,手臂挥出。

  当——

  金属炸响声在场中回荡,一杆蛇矛从杨志后面伸出,分叉的尖端顶住打来的金锏。

  “停手!”

  杜壆那张脸出现在杨志侧后方,酆泰将金锏收回,嘴中小声嘟囔一句:“就差一点儿……”

  “滚回去!”杜壆瞪了这丑恶汉子一眼,酆泰不敢犟嘴,瞥了杨志一眼,歪了下嘴,打马跑了回去。

  卫鹤待他回来,揉了揉鼻子凑上前轻声道:“你这丑厮也是胆大,看着杜大哥过去也还敢动手。”

  酆泰一撇嘴,将身子微微靠过去,同样小声说着:“那青脸儿的跟个深闺怨妇一般,老子看他不顺眼,本想赶在杜大哥前了结了他,哪想他命好。”

  “你等着杜大哥收拾你。”

  “反正被收拾不是一次两次了。”

  酆泰耸耸肩,一副滚刀肉模样,那边杜壆则是拍拍杨志:“好枪法!当是杨家枪?”

  微微气喘中,青面兽点了点头,随即叹气道:“可惜辱没祖先。”

  “胜败乃兵家常事,不必介怀。”杜壆说了一句,打马回转自家阵中:“先歇歇吧,今后就是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,有些事还是看开些好。”

  杨志默默无言,半晌才在后点点头催马向着鲁智深那边走去。

  卞祥身旁,鲁智深哈哈大笑:“恁地好,看的洒家也手痒了。”朝着一旁壮硕的汉子道:“卞祥兄弟不介意洒家也上去献丑一番吧?”

  “师兄也有兴致?”卞祥假意说了一句,随即点头道:“俺如何会介意?不知师兄想同谁打?”

  “都行!”鲁智深扛起禅杖,拍拍胸口:“只要打的过瘾就成。”

  眼神在卞祥身上掠过,又看看马军阵中的杜壆,随即心中微微叹气,可惜这两人乃是统军之人,多半不下场。

  “如此……”卞祥看去步军阵中,大声道:“唐斌,陪这位师兄耍两手。”

  血色的大旗下,正在出神的青年猛的抬头,应了一声,看看那边僧袍大袖,敞着的衣衿露出大片刺绣,吩咐左右一句:“帮我卸甲。”

  随即身后两个身穿黑甲的寨兵上前,服侍着自家指挥使将身上铁甲卸下,唐斌顿时觉着身上一阵清爽,看看身上短衫已是湿透,索性脱了下来,赤着膀子,露着肌肉虬结的上身,伸手接过蛇矛大步走上前。

  阵前两方人的视线都在看着,唐斌上山时日不短,他性子也直爽,马步两军多有交好的人,见他上阵,牛皋摸摸下巴道:“这一场唐兄弟应该是稳的吧?”

  酆泰接了一句:“应该是了,就是不知对面和尚什么来头……杜大哥,那贼秃是何人?”

  杜壆转头瞪他一眼:“什么贼秃,今日后也是要入伙的兄弟,以后说话注意点儿。”伸手将头盔摘下挂到一旁,续道:“你等方才没听着?他是林教头的结拜兄弟,当是有几分本事在身吧。”

  “哦……”酆泰点点头,随即无所谓的道:“适才走神,没听着。”

  卫鹤斜眼看他:“却是走神了,被人骂丑都没注意。”

  “你这肥厮……”

  天光倾下,有僧袍被扔飞一旁,呼啦啦的风声中,落在地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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