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 第 33 章_我爹被豪门认回去后[七零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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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章 第 33 章

  顾长鸣抱着小宁宁一起去了军管处。

  最近他不管是见人,还是办公,都会抱着顾宁宁,一来舍不得放下孙女,二来这也不是什么事,这又不是在军队。

  大家也似乎都习惯了,只要见到顾长鸣抱着孩子出现,就会很自然地让出位子,有的甚至还会送上一杯奶。一来大家也都喜欢顾宁宁,谁让这孩子可爱呢二来也是因为这是首长家的孩子,自然跟别的不一样。

  见到顾华的时候,顾长鸣都没认出眼前的人就是顾华。

  此时的在顾华,早没了以往翩翩佳公子的模样,变得胡子拉渣,衣服像梅干菜一样。

  一双眼睛又肿又红,里面还布满了红血丝。

  整个人颓废而又没精气神。

  顾长鸣微微地皱了眉头。

  顾宁宁也是好奇地望着眼前的人,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顾华这位书中的男主,发现他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光芒四射。相反,比她在乡下见到的那些叔叔伯伯们,还要不注意形象。

  她嫌弃地皱了皱小鼻子这就是男主

  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嘛,感觉跟爸爸比,爸爸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。

  亏她来的时候都准备了又准备,严阵以待,调动了整个情绪。

  原来就这

  顿时就失去了兴趣,开始观察起了旁的人,旁的事。

  这里也不算牢房,而是一间四周光溜溜,只有一张小床,一扇小门的房间。

  但里面很压抑,顾宁宁进来的时候,就感觉到了这里的不太对劲。

  但到底哪里不对劲,她也说不出来,总之就是怪怪的。

  关在这里的话,没点心理素质,那是关不住的,人会疯。

  想想,那也怪不得顾华会成现在这个样子。

  顾华那边,确实如顾宁宁想得那样,人离疯已经快不远了。

  在此之前,他其实就是一个极普通的人。

  虽然他上了大学,成了军官,也带了不少年的兵,但他也没有经历过多少的挫折。

  小的时候,他跟随父母,虽然是苦了点,吃得不是特别好,但那也是家里尽最大的努力,让他吃饱饭了。

  不像范明华,比他还吃不饱。

  后来来到了顾家,那就更不得了,他成了首长的儿子,不管是在生活上还是在物质上,他都没什么磨难。

  虽然一年也见不了几次父亲的面,但他有妈妈。

  嗯,继母。

  更不要说,从他结婚后,还有老丈人那边给予的人脉支持,势力的接替,他甚至都不用开口,老丈人就会把饭喂到他嘴里。

  他还从来没有受过像现在这样的苦。

  在这里,没有首长家的儿子,也没有参谋长家的女婿,他就只是他,一个被抓进来的,有着敌特嫌疑的普通团长。

  就这么短短的三天时间,顾华就觉得过去了三个世纪那么长,他痛苦得无以伦比。

  他们不让他睡觉,也不让他吃饭,喝水都是舔一下舌头,只够滋润嘴唇的那种。

  这是非人的折磨。

  顾华不止一次哭着喊,他想要见他父亲顾长鸣,想要见老丈人欧阳老爷子。

  但是人家军管处的人不鸟他。

  该折磨的还是会折磨,目的只有一个,那就是交待。

  他哭着喊,等顾长鸣来了他就交待。

  但是没有。

  顾长鸣一直都没有出现。

  就好像消失了一样。

  过一刻,属于他的特权统统消失。

  他还是他,也只是他。

  他就开始叫欧阳老爷子,希望他的老丈人能够出现救他。

  但也依然没有。

  人家军管处的人,都不鸟他,只两个字,那就是交待。

  无休止的循环折磨,只为了从他嘴里套出该有的情报。

  顾华用力咬紧牙,该说的他都会说,不该说的他也不知道。

  他寄希望于顾长鸣,还有他的继母,甚至欧阳老爷子。

  咬牙硬挺,也要挺到他们出现救他的那一刻。

  终于,在他快忍受不了的时候,顾长鸣出现了。

  抱着孩子,根本不像是来看他,反而像极了过来度假旅游一样。

  顾长鸣的手臂上甚至还吊着一个奶瓶子,瓶子里还装着奶,这是顾宁宁的餐点。

  看到顾长鸣的那一刹那,顾华的眼睛城喷射出了光芒,他连滚带爬地扑向了顾长鸣,边喊“爸爸,爸爸你终于来看我了。”

  顾长鸣坐了下来,椅子是军管处的人搬进来的。

  他大刀阔斧地坐着,手里抱着顾宁宁,还把手臂上提着的奶瓶拿了下来,低头问顾宁宁“宝宝要不要喝”

  顾宁宁想了想,肚子还真有些饿了,她赶忙点头要

  这些日子与顾宁宁的相处,老顾同志也知道了一些她的肢体语言,知道她的要与不要是什么样的动作。

  于是在顾华的眼里,他那个严肃到极致的父亲,正拿着个奶瓶子,开始给孩子喂奶。

  这是他以前所没有见到过的。

  他什么时候见过养父有着这样的一面

  别说给孩子喂奶了,他小时候渴望父爱的时候,跑过去想要骑大马,顾长鸣却将他提到了部队的训练场上,让他扎马步,练射。

  当时顾长鸣道“你是我顾长鸣的儿子,怎么能够只会撒娇”

  当时被逼着训练的顾华,在那一刻真希望自己不是顾长鸣的儿子。

  其实,他也确实不是顾长鸣的儿子,但他不敢真离开。

  他知道做顾长鸣儿子的好处,这是有人告诉他的。

  “说吧,你有什么事情要交待”顾长鸣的声音,打断了顾华的胡思乱想。

  他看似想了很多,纷杂得很,但其实也就过去了没几分钟。

  顾宁宁抱着奶瓶,吸溜着奶,一边将目光望向了顾华。

  好像他会说出什么来。

  顾华哭唧唧道“爸,我是真的被冤枉的,我从小在你身边长大,我也接触不了范家人,我真的不知道他就是特务的。”

  “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不是顾家人的”顾长鸣换了另一个问题。

  顾华的哭声顿时一停,他抬着头,脸上全是泪水,样子看着有点儿狼狈。

  “我不知道”他条件反射性地,想要否认。

  但是看到顾长鸣那道锐利的目光时,他嘴里的否认似乎也说不出口。

  “我来替你说。”

  顾华心里一揪,慌里慌张地放过去,就听顾长鸣接着道

  “你从四岁被接到家里,一开始忐忑不安,也确实跟范家那边没有任何的联系。努力演好我顾长鸣的儿子,也没敢跟那边有联系,怕稍有不慎满盘皆输。一直到1966年,这场运动的前夕。

  那个时候我正在西南,战事紧张,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管你的事,你一直都住在你继母那里。哦忘了说,那个时候黄霞同志还不是你继母,但你已经叫了她妈妈。”

  顾华的冷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掉。

  张嘴,想要解释什么,却发现喉咙里发不出声音。

  他就像失了声一样,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
  顾长鸣又道“那个时候,是你第一次联系范家,坂田杏一郎联系的你,对吧打的就是家里的电话,你们在电话里也没有互称父子,只是很随意的一次谈话。但问题来了,你怎么跟他联系上的他又如何知道家里的电话的是谁告诉的他,顾华或者该叫你范明建,还是范建”

  顾华脸上的冷汗越发的多了。

  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二十六年前,他将要被带走的时候,那个男人站在他面前,跟他说“你是我儿子,永远都是。我能送你一场富贵,同样也能够将这富贵上走。好好听话,知道吗”

  那年他几岁

  他六岁了,什么都懂了。

  但要冒充明华,所以他只能是四岁,他的名字也不能是范明建,亦或者是范建,而只能是明华。

  但他讨厌这个名字,他并不想要了这名字,后来他改掉了名字,人才真正的舒服起来。

  他也讨厌明建这个名字,因为那是顺着明华的名字取的,这让他觉得自己是他的随从小厮似的。

  他也不想叫什么明建,只想叫阿建,那才是父母给他取的,真正的名字。

  但是他又怕那个男人,他知道自己要是不听从,那个男人也会杀了他。

  哪怕自己是他儿子。

  顾华从小就怕他。

  因为曾经有一段时间,他对他训练过,训练的是什么呢

  就是如现在这样,在极致困乏,生理极限的时候,自己能够承受多少

  那个时候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。

  等到他知道他就是那个有名的特务时,才知道当年他对自己训练为的是什么。为的就是现在吧

  他还记得,那个男人跟他说“要听妈妈的话,做她的好日子,等你养父回来了,一定要讨好他”

  那张脸离得很远,梦幻失真,仿佛一切都是梦一样,但他知道这不是梦。

  顾华张嘴,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。

  顾长鸣似乎并不等他交待,而是自顾自地说“你和坂田一郎也联系不了几年,但他却对你的情况了如指掌,那这些情报,又是从哪里来的呢是你,还是另有其人”

  顾华的脸色非常的苍白,他只觉得自己就跟脱了衣服站在太阳底下,被顾长鸣看个正着一样。

  他发现自己似乎没有秘密。

  在养父眼里,他就是个透明人。

  “不,爸爸,不是我。”他否认得很快。

  “1968年那天雨夜,你写了大字报举报了明霞,是真的你想举报,还是有人让你举报”

  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,顾长鸣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顾华。

  顾华脸上的汗出来了。一滴一滴往下掉。

  他慌里慌张地张口“爸爸,我”

  “如果有人让你举报,那一切都说得通了。”顾长鸣的声音一锤子地敲在顾华的心上。

  他的眼前,就像拨开了云雾,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似的。

  他的眼睫毛动了动,望向顾长鸣的目光中有了点什么。

  “别人让你举报,那就不是你本观意识,你是被人哄骗的。”

  顾长鸣的声音似远又近,却声声砸进了顾华的心里,“就是可惜了,你的亲生父母是间谍,但凡你身世清白点,我也能把我的衣钵传给你”

  顾华用力地咬牙,他尝到了嘴里的血腥。

  用力地眨下眼,眼前的视线起了水雾,模糊而恍惚。

  如果他的身世是清白的

  如果清白

  他牙关咬得更用力了,鼻腔中传来酸意。

  顾长鸣似在发问,又似在喃喃自语“我问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,你回答说不知道,那个时候我对你就已经失望。”

  顾华想起了他和顾长鸣的那番对话,是在回四明山的途中。

  当时父子俩坦诚相见,顾长鸣就是这样问他的,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。

  他当时举手发誓,说自己不知道。

  明歌还因此嘲讽了他。

  原来那个时候,养父问他这话,也只是在试探他吗

  原来养父早在那一刻就知道了

  那这些年

  又想起刚才顾长鸣说的,他用力地捂住嘴唇,自己还想瞒他,那不就跟小丑一样,全在养父的视线中

  暴露无遗。

  “爸”顾华想要说话,却被顾长鸣打断了“在我心里,你一直都是我儿子,虽然你不是我生的,我却愿意,因为你才是那个我养了二十六年的儿子啊。

  明华虽然是我儿子,但他继承不了我的衣钵,而只有你能。”

  顾华心里一动,两眼已经有了湿意,他上下嘴唇轻轻地颤着“爸,你说的是真的你一直都是当我亲儿子,只想把你身上的一切都给我”

  顾长鸣笑了“那是自然。”才怪。

  顾宁宁抬头奇怪地看了一眼顾长鸣,总觉得爷爷的语气怪怪的,情绪也怪怪的。

  她又望向了对面的顾华,对面的人哭成了一个泪人,本来就胡子拉碴极难看,这会眼泪鼻涕一大堆,更丑了。

  顾宁宁嫌弃地往里缩。

  “但是你让我很失望,很失望你知道吗”顾长鸣语气一转,又道,“没有想到你是特务的儿子,亲爹是坂田杏一郎,母亲就高级女间谍暴风雨一号,你让我怎么把衣钵传给你我还怎么传

  还有你老丈人欧阳”

  顾华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。

  他看着顾长鸣的侧脸,养父两鬓之间也有了白头发。

  这个在他眼里如英雄一般的人物,也苍老了。

  他听到养父问他“你想活吗”

  顾华瞳孔急缩。

  顾长鸣的目光太辣,也太锐利了。

  顾华舔了舔嘴唇“爸,我想。”

  “那你知道暴风雨一号是谁吗”

  顾华苦笑“爸,你觉得我会知道这么重要的消息吗”

  他要是知道暴风雨一号是谁,早就检举了,这样才能够换来他的自由不是

  “不,你知道。”顾长鸣道。

  顾华道“爸,我真不知道,我连范老头是日本人都不知道。”

  顾长鸣看着他,目光如刀,一寸一寸地,几乎刺进了他的心脏里。

  顾华大气也不敢出。

  只觉得此时的顾长鸣可怕得厉害,这大概就是正常的他吧

  那个在战场上,杀进杀出的男人。

  那个让敌人害怕的男人。至今,在他早年读的大学光荣榜上,还有着养父的英雄事迹呢。

  不是那个和蔼的父亲,虽然严肃,却全是为了他好的父亲。

  这一刻,顾华有些后悔,自己当年做的那些事儿。

  “不,你应该知道。”顾长鸣的声音,像一把刀子,一点一点割开了罩在表面的云雾,也割开了他的心脏。

  再往里搅了搅。

  血花飞溅。

  顾长鸣看着他的挣扎,知道他从里面挣扎出来,只是时间问题。

  哪怕知道顾华挣扎得痛苦,顾长鸣依然不觉得什么。

  眼前仿佛出现了他和明二哥谈话的那一幕。

  那是他来四明山,来顺县的前一晚,在司令部的时候,两人的对话

  “长鸣,你这次回去,认亲事小,主要还是调查当年明霞牺牲的真相。我们已经得到情报,当年策划那一幕的黑手是梅机关最高长官村下一井,当年战败后他就失踪了。而他手底下最得力的两名特务,如今我们已经锁定,一名是坂田杏一郎,还有一个是梅子,这两人曾经是未婚夫妻。”

  “坂田杏一郎,就是顾华的生父范老头,而梅子此人,就是”

  顾长鸣的耳边,似还回响着明二哥当时的话“没人知道她的本名,也没有人见过她。我们只查出来此人极喜欢梅花,又供职于梅机关,所以叫梅子。早年毕业于早稻大学,后来到中国,擅长易容,伪装,和密码编程”

  “她曾伪装过多名高级军官,重庆方面,我军内部都有。重庆和我地下组织一直都在找她。她最后一次失去踪迹的时候,是在北师大。”

  “我们怀疑她已经进入了我军内部,也一直都在排查。直到现在我们才确定了她的身份,这个你应该早就怀疑到了是吧

  否则你也不会将错就错娶了她,她在利用你的时候,你又何尝不是在利用她”

  “明霞可能就是发现了她的身份,才会遭遇不测。这一次你过去四明山,明面上就是过去认亲的,实际上就是查找证据。

  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,咱们动不了这位特高课的女特工。”

  收回思绪,明二哥口中怀疑的对象,他当然知道。

  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知道了,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再婚。

  黄霞还在追求他,不停地在他屁股后面表白。

  他的儿子

  顾长鸣望向了顾华,这个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,此时正跪在他的面前,哭泣着,就像是小时候那样。

  “爸爸,我想让黄阿姨当我的妈妈,我只认她。”

  是伪装还是真实情况,顾长鸣已经不想去探测。

  因为没必要。

  顾长鸣的脑海中,全是早年对黄霞同志的调查

  黄霞,原名黄雪梅,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,与明霞是同班同学。是第一批进入延安学习的女大学生,后进入报务科,后又进入八路军总政机要科。同年,在明霞从日伪潜伏回来后,进入军后勤部同时,黄霞被调到顾长鸣所在团任机要科科长,同时改名黄霞

  这些思绪,看似想了很久,其实也就电光石火一刹那几事。

  顾长鸣道“顾华,你想活吗”

  顾华抬起满是泪的脸,用力地点头。

  顾长鸣诱惑着道“那就帮我把特务引出来,带罪立功,将功赎罪。”

  顾华眨了眨眼睛,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间生成了。

  呼吸有点急促。

  手指已经紧捏成拳,指甲都掐进了肉里,他却不觉得疼。

  这一切,都落入了顾长鸣眼中。

  “只有这样,你才是顾华,一个清白的人。”顾长鸣笑道,“你难道不想清清白白地做人吗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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